疯人梦集

《睡前故事》

人褪去了童年的旧衣

就要被可怕的知识神诅咒

每天晚上的夜里

床底都会有个碎碎念的哲学家

他抹去你的信念

在你温暖的前额

涂上怀疑和矛盾的颜色

在你耳边轻语,不停低喃

跟我来吧

时而你能回到现实

时而你的双脚就要离开地面

飞往他们的宇宙

你看见了他们世界的影子

便再也不想回来了

那是极致的舒适,无尽的快乐,与了却未知的满足

那也可以是极致的痛苦,无感的冷漠,绝对的自由

那是天堂,也是地狱

那是田间,也是深渊。


《安排》

小船离开港湾

驶向无尽的大海

紫色的星空

暗蓝的海水

望着无人操纵的帆

驶向无尽的大海

孩子啊

你的人生就像这艘船

只能操作帆去控制航向

怎么漂浮,什么时候来风

那是神决定的呀

你的人生

是地图上没有的海。


《被挑选的人》

阴暗的巷道里

高帽风衣男正虎视眈眈

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里

你跌跌撞撞地闪出来

和热闹的人群寒暄道别

耳旁刮过一阵风

你打了一个寒颤

看向暗巷

那空无一人

你突然觉得

回家的路是那么的遥远

酒吧里的朋友是那么的陌生

因为你的脑海里

回荡着那个细小的声音

别信,那些不是真的



《复仇》

那光头的女人故事

已被刻在在梦里

我已忘却几乎所有事

唯一感受到的

是杀戮的快乐

我们行走在黑暗里

我们便是黑暗

发疯的青蛙神教似乎要拿我活祭教主

但我这张人皮面具更能让我窒息死去

我疯了

或者没疯

痛苦是幸福赞歌

输的人

要被活生剥皮。



《阁楼小歌》

被锁在阁楼的第三个月

透过那唯一漏光的木头小孔

夜晚的街道总让我着迷

哪怕它千篇一律

有朝一日

我也能看到和触摸太阳

细嗅那路边的鲜花

吃上一个热腾腾的三明治

和每个路上的人说早安

仁慈且公正的主

我向你祈祷

保佑那城堡的主人了知我的心愿。


《童年往事》

火车呼啸而过

我看着车厢那露出的木头

回想起了我的童年

幸福的小农庄

每个夜晚

父母吹灭我床头的蜡烛

枕边娃娃熊露出棉花

仿佛就要和我说话

无忧无虑的生活倒也不是乏味

有时我只是对那个紧锁着的仓库好奇

我偷瞄过,看到的只是半截木头

但我相信

那一定有通往神秘大洋的航海图。


《狗人》

有些人不知何时被掐断了咽喉

阉割了思想

扯去了喉舌

成了一些个张着嘴流着泪的绝望之人

这绝望之人低姿态久了

倒也成了讨喜的狗

所幸的是

但凡这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那燃起的火苗也不该被攥在这狗的爪中

若零星小雨

也能唤起一场暴风

撼动那腐臭血腥的石墙

那偶尔对着砖头狂吠两声

磅礴大雨中静守那根喘息的蜡烛

也应算是这狗的善良

只不过

人也好,狗也罢

真实与混沌

就在那里,静候玩弄

从不因谁的喜怒哀乐而有半分波澜。


《雪国的爷爷》

爷爷他跨过雪林

去找奶奶

他不怕冷

他带着笑

因为

他们的爱情。


《沙滩的夜晚》

我有斧子

这有棕树林

我想砍了做张床

海水是那么清澈幽蓝

我想睡着以后,死在这里。

《鼠》

我盯着你

满含泪滴

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你

再没有人能施舍我半块起司

但我只是一只下水道鼠

细菌的国王

粪便的领主

湿冷的皮毛

不配拥有善意

我只是一只下水道鼠

隔着那井盖

瞻仰着你。


《蓝鲸》

蓝鲸就要离开

头也不回地要离开那拥抱它已久的

灯花阑珊的港湾

它的尾鳍用力地甩了甩

听到了上帝的安排

顺着浪花去吧

去那漆黑的大海

去那无尽的黑暗吧,

不用期待回声

也不用盼望同伴

那漆黑恐怖的海水里

有着你永恒的朋友。

《两具无名尸体》

恶臭的下水道里

漂浮着两具裹着麻布的尸体

那是夫妻?

还是兄妹?

无人得知

我只知道

他们曾经紧紧相依

啃食一切的鼠群

就要来临

他们所有的一切

包括美好的回忆

都要被贪婪吞噬

化作血泥。



《小楼阁》

布满蛛网的一层小楼阁

堆满了陈旧的纸箱

一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

静静地躺在属于它的角落

布娃娃掩盖住了一个破开的小孔

每天晚上

奢华的光

淫荡的声

尽悉传来

那是不为人知的世界

通过那个细小的孔

谁是那幼小的孩童?

是它?是我?还是你?


《临终一梦》

那么漫长岁月里

苦痛与磨难常伴

想到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

有一个人不计较得失

心甘情愿地为另一个陌生人付出

多么真挚

又是多么热忱

我的嘴角

就不自觉地扬起来。


《平静的一天》

你坐在椅上搭着脚看书

我躺在你椅子腿旁发呆

我们都很放松

偶尔构想一下咱俩的未来。


《班主任》

班主任

把难受的我拎了出来

她说

难受,是你自找的

你可以选择不难受

要疯,别在这儿疯

我吓懵了

但又很快回到冷静

一顿刻薄的训斥

是唤回理智的良药

做了坏事

得受惩罚,得受惩罚!

理智?理智!理智。


《脸》

我走在大街上

忽然看见以前的同学小唐。

正想着上前打声招呼,

却猛地发现,她的脸长了一个巨大的瘤

那瘤里面又长了许许多多的疹

远看上去,都是些笑着的人脸模样

这时候她发现了我,热情地对我招了招手

说她最近挺好,她的那个渣前任

被她的姐妹们轮番网暴

她终于出了口恶气了

还没等她说完,

我就感觉她的周围有一股异样

是气压,一股低沉的感觉压在了我的肩上

而每靠近她一下都让我感觉自己如负千斤。

她那脸上的瘤又好像个漩涡的中心

不断地要把我吸去

我猛地推开了她,慌忙逃离

留下她自己在那莫名其妙

晚上,回到家里

我越想越怕,她怎么能这样呢

一定是她诋毁过度遭的报应

于是,我编了一条恶毒的谣言

发在我的死党群里后,便痛快睡去

半夜,迷糊的我发现

自己的脸痒得不行

赶忙冲进厕所里照镜子看看怎么了

只是镜中的我快要把我逼疯了

那是我的脸吗?

我的半张脸和以前一样

另外的半张,却长出一个脸状的瘤!

仔细观摩那瘤

还有点得意时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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