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六卷)|猫将军案
结露之时,春儿将被问斩。
为了搭救春儿,秋儿到大云山上去寻找师父冬狐夏草帮忙。可是,来到山上的她却发现大云山上的猫们正在捕捉一种奇怪的精灵,树有。
这发光的白色小人儿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连喵乌衣和人类的黑衣大食都为了它们来到了大云山?这秘密又与猫将军案有着怎样的关系?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鹿仙突然神秘的消失了,连同它在猫国民心中的记忆和在红帆城里生活的所有迹象一同消失了,就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它真的只是众猫的一个梦?还是说,它的失踪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从大云山回来的秋儿突然到猫国的官府为猫将军翻案。那场曾经影响了猫、鼠、鼬、蛇等等种族的大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猫将军真的叛国了么?春儿、秋儿、锥子、小胆、冬狐夏草、鹿仙这些在十年后依然受到猫将军案影响的生命将何去何从呢?
一个因为篡改历史而引发的故事,即将终结。
一百一十二章 身不由己
1
夜幕,一盏随风摇摆的灯笼穿梭于尸横遍野的战场。那是小老鼠,它在收拾战死的士兵遗体,无论猫族,还是鼠族。
收拾完遗体已近黎明,它将灯挂在个树杈上,开始在那坟堆儿前撒纸钱。
“你根本就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战争!你这样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回去吃斋念佛!”锥子看着那些在灯火中飘摇的冥纸说。这已经是它们参加的第二场仗了,到此为止,小老鼠还未杀一鼠。
“可能我是真没想清楚。我当初参战只是觉得自己曾经是鼠,现在是猫,有责任阻止这场战争。但现在看来......”小老鼠说,不知道它是真的听见了锥子的话,还是只在回应自己的内心。
总之,就在又一片纸钱飘落在地的瞬间,它做了个决定,下一战,趁乱逃走,从这场战争中彻底逃走。
然而,让小老鼠和锥子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下一战猫族受到了鼠族的伏击,大部分猫都战死了,而慌乱的小老鼠为了活命,也最终刺穿了一只老鼠的肚子。
那老鼠没死,它只是惊讶,痛苦,抽搐,而与它四目相对的小老鼠则茫然、恐惧、期盼。
它的期盼,是期盼那只老鼠能快些死,能让彼此都得到解脱。然而,就仿佛是老天爷作弄,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那鼠还在抽搐。生命的顽强在这时成了一种惩罚,一种受难。
所幸的,是阳光下一只猫突然走了过来,突然一刀结束了那鼠的生命。
那天,小老鼠的心里落了许多泪,开始是为了今天的遭遇,而后,却变成了悔,悔自己来参加这场荒谬的战争,悔自己没有早日逃脱。现在,它已杀了鼠,再也无法干净着逃离,无法再安稳着度日......眼泪里,它找不到丝毫出路。
出路是在泪干的时候,朦胧于泪痕中的那把弯刀和用弯刀的猫。
“请问......请问你能把那刀法教给我么?”小老鼠问。它并不知道这句话会改变自己的一生,但锥子知道,因为此刻,它已猜出了这小老鼠的身份。它就是自己的祖先,猫将军。
学会了弯刀,猫将军的战争生涯才算真的开始。
之于猫族,它从个怯战的小兵,摇身一变而成了最奋勇的战斗英雄。之于鼠族,它则变成了一个杀鼠不眨眼的狂魔。它的快刀所到之处,鼠族的士兵永远都是身首异处。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它并不真的是狂魔,它的凶狠里藏满了慈悲。它的刀所以快是它不想同类死时多受痛苦。
它的凶狠,是希望鼠族能对猫族望而生畏,如此,它们便不敢对猫族发动战争,战争也就能因此结束。
可是,让锥子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渐渐地,猫将军发生了变化,它开始喜欢杀鼠,听着刀划过皮肉、骨骼的声音,它的心里开始产生快感。
它变了......
也就是在它变的这段日子里,猫国王发现了它,并破格封它为护国将军,还把猫公主嫁给了它。平步青云,让它终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它开始大肆征伐那些袭扰猫国的种族,鼠、鼬、蛇。
凶残开始从表面腐蚀它的心。
这段时间,锥子不再透过猫将军的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一直钻到它心里的最深处,那里还藏着曾经的小老鼠,善良、单纯、甚至有些愚蠢的小老鼠。
不过,小老鼠的光影已经越来越小,即便锥子极小心地把它捧在手心儿里,最终,它还是熄灭了。黑暗,完全笼罩了猫将军的心。锥子干脆闭上了眼睛,它不想再看下去。
2
不知道过了多久,锥子紧闭的眼睛里突然透进了一片光。于是,它惊讶着睁开眼,那不是小老鼠,是四只小猫,很小很小的小猫。
锥子惊讶地看了看它们,然后,黑暗中便又亮起了许多的光,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其中有一颗星星里居然是那只小老鼠!
锥子兴奋着赶忙又来到了猫将军的眼前,它看见的是一只母猫在给四只小猫喂奶。那母猫便是猫将军的妻子,猫族的公主,而那四只小猫就是猫将军的孩子了。
锥子能感觉到,猫将军的眼睛始终是盯着那四只小猫的,盯着它们吃奶的贪恋样子,更盯着它们四个身上同样的一道灰色纹路,那是它还是小老鼠时的毛色。
“它们好小啊!我都不知道,猫生下来的时候,是这么小的,简直就像……就像小老鼠一样!”猫公主说。这话一出,猫将军的心里明显动荡了一个瞬间。
“嗯!是,是呀!”它赶忙敷衍,眼神和心都频频闪烁。但它心里的锥子却是专注地,以至于,锥子发现了两件猫将军都没发现的事儿。
其一是猫公主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却最终没说出口。
其二是猫将军心里的一颗星闪出了最耀眼的亮,那星里是一面镜子。所以,猫将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地走到那曾经熟悉的小院前,锥子反而清楚。
小院已经和猫将军离开的时候不同,头一眼不同是小院儿的门虚掩着。以前,这门都是关的。猫们进出都是翻墙而过。
如今再回来,真的要从门而入,踏进佛门,猫将军的心里突然生出胆怯、愧疚,这是它常来不曾有的感觉了。
院子里,没有一只猫的踪迹,那些曾经躺着一只只懒猫的阳光和风下,有的只是尘埃。再进大殿,佛像和罗汉们的头都被斩下,而且,几乎全被拿走了,只有一个残破了半张脸的罗汉头碎在地上。
猫将军认识那头,那正是它当初被抬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罗汉,有着让它心惊的面容的罗汉。
猫将军看着罗汉,忍不住单膝跪下,抚去它脸上的灰,将它安放在座像的怀中。
“哎!”这时,佛像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
“谁?”猫将军问,它并没急着转身,而是依旧恭敬着双手合十,给罗汉行了个礼。
“是我!”声音说着,从佛像后转出。
原来是冬狐夏草。
猫将军看着冬狐夏草,那个瞬间,它其实有许多话想问。
是不是你把我变成的猫?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最后,猫将军却只是微微点头。
这应该是连冬狐夏草都没有想到的,它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可惊讶转瞬而逝,然后,它便收起了狐狸都会有的似乎狡猾的笑,恭恭敬敬地给猫将军施了一礼。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冬狐夏草说。
“本来我也这么以为。”猫将军回。
“我以为,你永远都回不了头了。”冬狐夏草又说。
“本来我也这么以为。”猫将军又回。
回完,两个生灵相视而笑,大笑,然后同时在笑声中说道:“那不过是执念。”
错路也是路,能走过去,就能再回头走过来。
笑过之后,两个生灵都默契着从大堂里走了出来。物是人非,这里已经没有它们要留恋的。
从大堂到门口,还有着一段路,路上猫将军一直在不停地看,看这记忆里的院子。而冬狐夏草则不停地说。
“这些都是猫国的官兵造的孽!”它说。
“你们的那位国王不希望这国家里除它还有其他信仰,它要做神,你们猫国的唯一的神!”它说。
“再过些日子,就会有猫来,给这些像都换上统一的头,它的头。”它还说。
说到了门口,说到两个生灵朝着两个方向离开,它还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它们没死,镜子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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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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