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母亲,挣扎着,到底跟谁过?
一包马齿苋,父亲母亲又想摊煎饼,不过这次加了鸡蛋,添了口生抽。父亲犹豫半天,最终没放火腿,也没再加啥额外的,更没有用牛奶代替水。
一大盆糊糊。父亲一头汗,背心已除去。数数煎饼够数,撂挑子不干了,得歇歇脚凉快凉快。“真热”,父亲躲进空调屋,双手叉腰,“都通知完了?”
“摊完了?”母亲递一条毛巾。
“没呢,咱等要吃时再摊”,父亲抹一把脖子胸口,呼扇两下后背,搭在椅背上。
旭东踏板没下,“快点啊,热死了”,抬头看一眼天,又嘟囔一句,“这有啥好吃的”,挂把上一溜烟走了。
鱼香似乎有心事,没吭气,拎了就走。
寻香晚点,不过,车框里装的半个瓜留下了。父亲看着瓜又看看寻香,“拿上回去让孩子吃”,寻香接过母亲的打包就三字,“我走了”,也没应父亲。
也许是虚让,父亲走进厨房开始接着摊。
“我来了”,香妮端着纸杯大咧咧吃着吆喝,听见抽烟机轰鸣,直接进了厨房,举一串在父亲嘴边,“来,老头尝尝,串串香”。
母亲只是伸脑袋扭一下,就又缩回空调屋。
“放鸡蛋没,防火腿没,放……”香妮机关枪一样突袭父亲,可不管父亲正满嘴塞着豆腐。说完也不当回事,接着撸串,含含糊糊地瞎指挥,竟一扔吃空的盒子夺过父亲的小铲要闹革命。
“还有没?”香妮似乎故意显摆一下,晃着小铲,捏一块摊好的塞进嘴,瘪个嘴直摇头。
“有点欠”,父亲看看盘子,两张饼,瞅着香妮吃相,笑眯眯地,“再活点你摊吧”。
“我来我来”,香妮似乎是吃了香撸串,兴致颇高,顾不上矫情,也不嫌热了,“你去剁,我来活”,指挥起父亲毫不含糊,一心想露个能。
真是牛奶鸡蛋马齿苋煎饼,面粉一丢丢,不说火腿了,好家伙鸡蛋五个,父亲看得眼皮直跳,是煎饼还是鸡蛋饼?父亲无语,尤其看见香妮又刷上辣酱,卷起卷,再改刀装盘。
香妮一脸兴奋,捏一个品尝,不住地点头。不忘给父亲一卷,“下次刷番茄酱”,父亲一点建议,吃着点着头。
两吃货在厨房笑眯眯摊着吃着。抽烟机隆隆,一厨台零碎,瓶瓶罐罐开口,锅碗瓢勺叠撂,母亲耐不住饥饿再进厨房,就是这般光景。
“这抹辣酱了”,父亲手捏最后一个,在母亲的锥心眼神下这样解释。
“明天我买了番茄酱咱再摊”,香妮嬉皮笑脸递上父亲的煎饼,“还剩一个半”。
母亲黑脸,“你俩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