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杯月光下的酒||母亲的味道

又是一年月儿圆,又是一年中秋节。

“通天的路,漫长又漫长,漫长的路连着儿和娘。路呀路,你莫要缠住儿的梦,让儿夜夜回到娘身旁。高高的山,一重又一重,重重的山隔着儿和娘。山呀山,你莫要挡住儿的眼,让儿看看娘炕头的灯光。圆圆的月,明亮又明亮,明亮的月里有儿也有娘。月呀月,你今夜为何不明亮,儿想看娘的模样......”

坐在边关月色下的我,望着天穹那轮被云彩遮挡露出半个脸的月光,一首不知名的歌儿在心里情不自禁的翻涌,今年的中秋我又不能陪在母亲身边了。

昨天接到家属打来电话,说母亲由于脑供血不足,晕倒了,在医院打点滴。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在我印象中,母亲一向坚强健康,遇到多大的事,她都那么坚强和无畏,无论头疼脑热,从来没有呻吟和卧床,她就是我们全家人的精神支柱,这次病倒,她确实支撑不了了。

今天,我走到单位菜园散步,突然闻到一种非常熟悉的香气,寻着香气,看到单位那块种满香菜的菜地,香菜长得那么旺盛,闻到那种扑鼻的香气,想到病中的母亲,泪花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

时光飞逝,光阴荏苒,儿时的我已到壮年,母亲已年老体衰,快离我而去,但每每看到香菜,就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快乐的童年,回到母亲秋收农忙时光,中秋月圆时,在月下使唤我摘香菜的甜蜜和温馨当中。

那时候,家在农村,家家院里都有一块小菜地,我家那块小菜地母亲种满了土豆,萝卜和其他蔬菜,让我对那块菜地最有感情和记忆的属母亲种的香菜了,每到秋天,香菜的芬芳随风阵阵扑鼻而来,那种感觉让我非常惬意、陶醉。

那时的我,幼小顽皮,还不会帮母亲做家务煮饭,母亲从农田忙回来,带着一身疲惫,还要做饭给我和弟弟吃,记得临近中秋,是秋收最忙的时候,为了让饭充满了香味,在月色下,母亲总使唤我去菜地去帮她摘香菜调味,我总是欢天喜地跑到菜地为母亲摘香菜。

年幼的我,每次摘香菜总是连茎带根摘回来,母亲并不责怪,总是温和地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菜地,耐心地从香菜茎上摘下一朵朵香菜叶,对我说:“你摘香菜只摘叶子,不要摘头拔根,我们只吃叶子,不吃根。头留着,它会结出果实,来年我们就会有种子种;根留着,当我们把长出来的叶子摘吃完,它还会长出新叶子供我们吃。”

于是,我就到菜地小心翼翼的将香菜叶子一朵朵摘下来,用清水淘洗干净,交给母亲,母亲接过菜叶,用刀剁碎,放在刚刚煮好的面饭里,那种香气扑鼻而来,我特别喜欢母亲在秋收时节做的面饭,因为有香菜提味,那种新鲜和香气一直渗透到我的心里。


有香菜的面

到现在我都不会忘记母亲教我摘香菜叶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在儿时印象中那个坚强乐观的母亲,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老去,由于事业和工作,我们常年奔波在外,陪伴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家,她总是买来香菜为我下一碗充满香气的面饭,她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碗有香菜的面饭了,你一走,妈就惦记着什么时候回来再给你煮一碗有香菜的面……”

现在的她,躺在病床上,谁惦记着为她下一碗有香菜的面,每每想到这,我就泪流满面,此刻的我,真想长双翅膀飞到她的身旁,亲手为她煮上一碗有香菜的面,喂她吃,亲口对她说:“妈,这一碗有香菜的面是你教我的,伴我成长这么多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说得摘香菜,不要摘头带根,头留着,来年有种子种;根留着,它还会长出新叶供我们吃……”。

妈,你就是我们的根啊,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根留着,我们永远都会有新叶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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