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子不很高,很可爱。
我和璐小姐相识有很多年了,她性子很慢,总是和和气气的,好像没有什么事儿是能让她生气的;不像我是个急性子,做什么也是急急躁躁的。小时候下象棋的时候,我的"马"被她"吃"掉,我就要动手把她的"马"也拿掉,她也不较真,就那样下着;我输不起了就把整盘棋搞乱,她也不恼,转身就去干别的事了,本来也就是我缠着她来玩的啊。她也不骂我,就那样晾着我,等我知晓无趣了,乖乖去向她认错,她就开心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就和好如初了。所以我总是知道,她不理我不是因为她生气了,是我做错了什么。
璐小姐初中毕业的时候我才刚刚上小学,那是零三年的非典肆虐时期。我真是没有一点印象,后来听说她中考前段日子身上长了许多小紫斑,原来是过敏性紫癜。她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那些日子我一无所知,到现在也搜寻不出一点记忆来。猛然想起,我中考前也有这么段日子,也不知是哪里过敏了,只是出奇的痒,原本住校的我便可以每天回家抹药。原来我们竟相似到了这种地步。只不过当时的我还可以为回家而暗喜,只希望当时的她不仅仅只有身体的不适带来的痛苦,也有点点的欢喜。
璐小姐陪着我度过了小学的很多时光。我很小的时候,她会把我的头发扎成两个辫,然后再在每一个辫上扎成密密麻麻的很多根小辫。我很喜欢这样,可以两天不解开,晚上睡觉也小心的保护着。她也不嫌烦,总会耐心地帮我扎各种小辫,满足我内心小小的骄傲。后来好像再没有人会给我扎成那么多那么细的小辫了,大家都在忙碌着,没人还记得这些琐事。我们小时候喜欢玩弹珠,我俩能一直玩着,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这些都是圆的?有没有方块的?大的小的都有?""那就做几个吧!"她想了一会儿,找来了泥土,浇了很多水,"你想要啥样的就自己捏吧,我帮你一块弄。"我开心极了,抓着泥巴捏了许多歪歪扭扭的正方块,长方块……等了好久,小泥块总算变得干硬了,颜色也变浅了,很好看。后来我忘了有没有再去跟他们玩耍,只是记得他们还是干硬得裂开了,只好丢掉。
后来我也出去读书了,她也很少回来了,我们再没有了一起玩闹的机会。听他们说,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打架的,只不过大都是我动的手,她也总是以战败告终。只不过我都不记得了,她那时比我高那么多,动起手来怎么会有我的份呢?肯定是让着我罢了。
我永远记着那么一天,天很冷,刚下过的雪,地上厚厚地积了一层。她牵着我的手从她同学家里出来回家,远远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不知名的小轿车。她慌了,牵着我就向反方向走,我跟着她,穿着小红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敢回去。当时我只知道她紧张的不得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懂,那段时间二胎查的严,她以为又是计生委的人,便害怕地不敢让我回去,怕我害怕。她是那么真真切切的为我好,所以我怎么都记得我们两个小孩在雪地里的场景吧。
我的朋友璐小姐,就是我的姐姐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