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9月1日,又是一年孩子们上学的日子。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回忆总是好的,因为隔了层层朦胧的影像,岁月总会渐渐洗刷掉了当时当日的沙砾,留下在沙滩上的是圆润光洁的珠贝,散发熠熠光彩。
那些年,我们共同度过那么日子,像是天空的一片云,书本里的一首诗,印记着属于你我的笑颜与长发,天空与课桌。
我想说,谢谢你们,曾陪我走过那段迷茫又仓促,但是无怨也无悔的青春岁月。
就如同当年的年少不识愁滋味一般,我如何也没有预料到,会有如今的这么一天。
自己会一个人在熏暖的阳光里,秋日的小雨或是飘着白雪的黄昏,午夜安静的电影片段里,抑或一首怀旧的民谣声里。
就这样眼含着轻轻的热泪,怀念起那些从我生命里渐渐远去的青葱岁月,如天空掠影而过的白鸽,如相框里泛黄的合影,如旧书签上渐已模糊的诗句,如隐隐散发着淡淡馨香的花瓣。
岁月如同青春的花开花谢,四季的雨飞雪飞,一直在我心头有着舒缓而过的痕迹。
而我就仿佛一直回荡在故乡山水间,牛背上牧童悠扬的短笛声、校园里孩子们朗朗的晨读声中,度过了那段清浅又动听的如歌岁月。
二、
90年代中后期我是在一所农村高中度过的。年少无知又稚嫩的那个时候,曾经以为这样迷迷糊糊的日子会一直遥遥无期下去,因为看不到远方的路。
那些有着淡淡忧郁的心境就像老狼曾经唱过的北京的冬天,飘着白雪的黄昏,在开满的忧伤的山岗上,一张张迎风飞扬的面庞,在等青春散场……
初中高中时候为了升学,是压抑,迷茫的。我是个很糟糕的的理科班孩子。把物理学的一塌糊涂。
我觉得努力了,很用心去理解老师讲解的能量与动能的转化。可是每次考试分数都很差劲,以至于一门功课拖了所有学科的后腿。
那时候,看见窗外缓缓落下的秋叶和南归的燕子,田野里四季的更替,叫人心生愉快。
有一天清晨值日做卫生,就和同桌Z姑娘偷偷去捡各样叶子,她曾亲手制作一幅秋叶图赠予我,青涩纯洁。
高三的时候,去学美术的她在信里给我讲完了《橘子红了》电视剧剧情,她喜欢用素白的纸,正反两面满满的,跳动的文字,和我说她去最美的乡村写生,给我寄她在清晨溪边的照片……
一切像是梦,关于两个女孩子的青春。
高考的时候,我真是有点疯了。理科综合试卷上所有物理部分解答题,深知无能为力,全留了空白。
我认真做好了其他部分试题,算算可以拿到化学和生物部分满分,就此罢笔,暗暗发誓,从此不学物理。
高考分数出来以后,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虽然说总分离理想中的学校有差距,但无怨无悔了,以这样的方式和高中物理做了最后的分手,前途一切未卜,只是那一刻,心满意足。
三、
很多年以后,深夜梦见自己还坐在高中理科班教室里,心里堆积无穷的担忧,想到还要继续和无休止的物理试题交手,生生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想到自己已工作数年,一阵窃喜一丝侥幸,继而狠狠的起身开灯,读自己喜欢的书。
在看不清自己目标的年龄,我糊里糊涂的走了一条而今看来十分崎岖的路,错失了许多可能更适合我的学校,专业,工作。
一番跌跌撞撞,走至今日,谁又能理得清孰对孰错?那个时候读过一首诗,大意是:
一路平坦的大路和羊肠小道面前,你只能选择一次,假如让你重新再选择一次,你一定还会选择原来那条路。
那时未知的忐忑,成全了我渐渐沉淀的如诗岁月,遇见了那多生命不可或缺的美丽,何来遗憾?
万般惆怅,一池萍碎,都是青春。
四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十年后,当这样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在耳畔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的岁月里,我已经告别过了校园里白发的先生,带着厚厚眼镜的男孩以及带着淡淡花香的的情书。
席慕容说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还没来及翻开就开始泛黄。
是的,那是因为在这本青春笔记里,有我用心写下的一页页饱含深情的诗篇。逐渐离开了父母温暖的庇护,学会了独自踏上人生征程。
在菁菁校园里,我们曾经一起学着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科目,偷偷看小说写诗歌。
而那些曾经一起端坐在教室里的孩子们,却是好些年都不曾见过面,花儿样的他和她都在哪儿呢?他们也会如我一般想起那些年苦读诗书的年少日子?
高晓松和老狼的校园民谣,曾经温暖了整个我的漫长读书生涯,关于青春最深的记忆,是磁带里他们永远的歌声:
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