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我去年在肺科住院手术,这次陪老妈入院作骨科手术,由患者变成陪护,所见所闻所感截然不同。
陪护一“磨人”工程
当初,自己办住院、自己签手术同意书,全程与医护无缝对接、密切配合,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目的只有一个:争取快点康复早日出院。
自老妈跌倒之后,从拔打120呼叫救护车开始,老妈入院的一切事务就和我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除了自己要及时沟通医护,全力做好配合之外,老妈本人的思想工作从家里出发时就已全面启动,并逐渐升级。
从她执拗地不肯上救护车开始,大到急诊筛查、收治入院、各项检查、打针吃药、进行手术,小到每天订餐、喝水、如厕,哪一项都必须好言相劝,细语开解,用尽耐心耐力。实话说,我第一次发现,思想工作怎么如此难做,难怪说最难做的就是人的工作。
陪吃、陪住、陪聊、陪哄,听她各种抱怨、投诉,这比以前照顾老爸住院要累得多得多。
尽管如此,照顾好她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多苦多累都要扛着。
要把这项“磨人”工程进行到底。
患者一高龄居多
与肺科患者相比,入住骨科的患者多为高龄。我巡了一圈,中老年人占据七、八成,年轻人少之又少,仅看见一位小帅哥,断了手臂打了钢钉,在走廊溜达。其他基本上都是六、七十乃至八、九十岁的老人家,有相当部分是“跌倒”高危人群和腰、腿部位退行性病变的患者,年纪最大的一位老阿姨已年过95岁。
因上了一定年纪,有些老人家头脑不大清醒、甚至有些痴呆,疼痛发作时不管不顾大喊大叫,呻吟声在走廊回荡;护工或陪床稍有疏忽,便随意拔掉针头或扯断尿管;无休无止地吵闹,拐着腿、弯着腰都要去寻电梯要回家。
由此,病患与家属的拉锯战、护工阿姨被折磨得满走廊乱转,各式闹剧每天都在病区上演着。
护工一在人屋檐下
病区的两位护工阿姨都是湘妹子(我听到他们在讲湖南话),说是来广州做这行已十几年了。
昨晚,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护工邓姐在走廊里哭泣。
原来两周前她80岁的老父亲,在田间劳作时突然倒下,急送医院是大面积脑出血。邓姐星夜赶回家,却未来得及见上老父亲最后一面。
按当地的习俗,今天家里要送父亲的骨灰上山。于是,邓姐向家政公司告假两天,作为长女,她希望能送父亲最后一程,为此她愿意放弃两天的工钱。但公司却坚决不允,理由是两周前她已回过一趟家。
我们大家都为她不平,有位护士姑娘说:“公司不执行劳动法,告他!”
算了!邓姐擦干眼泪,继续干活,“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只能安慰她:老父亲一定不会怪你的,他会化作天上的星星,遥望着你,祝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