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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平和的一天,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壁柜上指到十二点的钟又烦躁地咿呀作响。我躺在沙发上疲惫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只绿毛布偶坐在不远前的折椅上,倦懒地拖着声音说道:
“依然无所事事呢!”
那虽说是个布偶,是从网上花两百张纸票买来的所谓正版。布偶脑袋上与其说是毛不如说是大一号的驴耳吊在身后的绿色头发显眼生辉,此时布偶不知何故拥有意识般说出话来。不过此时的我对于布偶说话并不惊奇,即使布偶之间发生战争也见怪不怪,布偶说话有什么神奇的呢,整个世界也只是毫无新意地运作着的罢。
“真是无为无心地活着呢,你不如做点事吧?”
“太累了。”我无生气苍白回应着,我在想,我为什么要跟布偶说话呢,不过即使不跟布偶说话也很正常吧。
“你不如替我去挣钱吧。”我继续说道,它不也是在无所事事吗,怎么它不去找事情做。
“我既然可以挣钱,我也就不用人花钱买回来了。”布偶没好气地说着,短手短脚在折椅上舞动着,好像布袋戏的人偶背后有人在摇晃一样。真是气人,平时这个绿毛布偶是根本坐不正的!
“正是因为花钱买了回来,才需要干活的吧。”我无精打采地反驳说,“你想想18世纪的美洲人们不也是买黑人来干活吗?”
“你莫不是当我作奴隶!”
“没有,没有,差不多是工具吧。”
“我可不是什么成人用品!”
“我也没有那种需求。”
短暂的争执,短暂的沉默。
布偶叹了口气,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叹气的,它继续说:
“算了!告诉你吧!其实我是个神仙。”它自信地翘着脸说道。
“哦,是神仙。”我敷衍装作惊讶,“那神仙,帮我想一下中午吃什么吧。”
“神仙可不是做这种事的!”它生气说道。
“那让所有人都富起来吧。”
“那不是神仙能做到的!”
“那你能做什么?”
“我能实现你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不能让所有人都富起来?”
“我只能实现许愿者都赞同的想法,世界上只要有人认为不应该所有人都富起来,这种愿望就不能实现!”
“那我许愿产生能实现所有人都富裕的神仙,那总可以吧。”
“不可以喔!”布偶的手晃动着像是摇晃手指说道,“归根结底你还是要许愿所有人都必须同意的愿望,所以只要有人不同意,这种神仙也不会产生的。”
“那我许愿让所有人知道我要许愿所有人都富起来被一些人否决,然后我再许愿让那些同意我的第一个愿望的人都同意杀了那些反对的人,最后许愿让所有同意共同富裕的人富裕起来,这总该可以吧。”
“你岂不是在卡bug!”它气愤说道,“这样还是不行的,这三个愿望形成一体,既是让所有人都富裕,又要杀了一部分人,这不冲突了吗?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同意杀害别人的。”
“那算了。”我丧气地说,“大家都不团结,那算了吧。人类都在以各种方式相互伤害。我不想再理会这种事情了。”
我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去,感觉很累,感觉很疲惫。不一会,却在肚子上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沉重。布偶像猫咪一样坐在我的肚子上,有股如被人感谢说会永远记得我般的暖意,它恳求般地说:“去做点什么吧!”
“为什么?”
“人总要生气点活着吧,总要去做点什么吧。”
“那就替我想想我能做什么吧。”我毫无兴趣,迷迷糊糊地说。
不一会我便沉沉睡去,布偶再说什么也听不清了。再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正卧在巨大的石块上,四周黝黑,不时吹着浓郁的雾气,周围是高耸的石壁,形成一道狭长的路径,在前方隐约看见亮光。
我毫无疑惑,只觉得正常地向前走去,通过亮光便豁然开朗,现出秃黄的谷地,但天空依然昏暗着浓云密布,远处有零星房屋组成的村庄,而更远处是一幢巨石堆砌的堡垒,堡垒顶端由机械钢管支撑着一只青蛙头,从两侧的眼睛射出光芒照在天空上转动彷佛在监视着什么。
我正想坐下发呆什么都不理时,突然什么东西砸在我头上,我捂着头一看,原来是我买的那只绿毛布偶,此刻正上下颠倒漂浮在空中,两边驴耳朵头发也吊拉着。
“你终于来了!”布偶发出声音道。
“这是哪里?”我问,其实我并不在乎这是什么地方,只想就此躺着睡觉,只是布偶说话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才敷衍和它搭话。
“这里是神话世界哦!是神迹可以显现的地方。”它高兴地介绍道。
“原来如此。那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肯定是你搞的鬼吧。”
“不是哦!”它任性地说,“是你自己要来的,如果你不自愿要求来,我是不可能把你传送过来的。”
“那我要回去了。”我说。
“哎哎哎!”布偶突然紧张说道,双手双脚不停摇摆,“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四处逛逛怎么样,这可是祈祷愿望就能实现的地方哦。”
我眯着眼怀疑布偶:“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很惊讶。”布偶重新转回头在上脚在下的姿势正经说道,“你要拯救这个世界。”
“我回去了。”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戏弄说道。怎么可能有人需要我,没有人需要我帮忙,我也帮不到任何人。
布偶再次紧张起来,飘着骑到我肩膀上说道:“别走别走,这是真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的肩膀感到一股轻轻的推力,接着自己开始蹒跚向前迈开步伐。
路上随着见闻它给我讲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看那些鸦人!”路上直到村庄里徘徊着一些瘦弱的无羽乌鸦模样的人,它们没有劳动,只是慢吞吞地向青蛙堡垒移动,或者跪在地上向青蛙堡垒膜拜,还有的坐在废屋,临时搭建的棚房休息。
“它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原本长着羽毛。自从神明对这个世界撒手不管之后,各种循环和变化都停止了,天上再也不下雨,农作物种在地上也不再生长,这些鸦人的羽毛也渐渐脱落。”
“为什么神明不管这个世界?”我问,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因为这是个神话世界,祈祷愿望是会实现的,当然这也需要所有人同意,神明的存在也一样。这个世界有人不同意再存在神明,他对神明发起了挑战,而神明对此感到厌倦,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接着布偶指着青蛙堡垒说道:“现在此刻,他就躲在那个堡垒中。里面有使用科技合成的食物和水,所以鸦人们都想进入堡垒生活。但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只有那些能提供劳动力,并且反对神明的人才能进去生活。”
“即使神明不在它们也有技术制造食物和水维持生存,那么把这种技术推广开来不就行了吗?”我说。
“那只不过是在用有限的资源苟且而已!”布偶继续趴在我的肩膀上说道,“看见那些源源不断的运输车了吗?那是从世界各地运回煤矿给堡垒提供生产能量,才使得堡垒能存续,那种资源还不足够能让每个人都使用上。而且把这种技术公开推广,也不利于堡垒的统治吧。听说在里面维持着高压专制,人像机器一样劳动着才维持社会的稳定。”
“真惨。”我不在乎地感慨道。
“是吧!”布偶却以为我在认真而兴奋地说。“所以我们去捣毁这座堡垒吧,打败堡垒的暴君,也许这样神明就会回来了,或者里面的技术也就会公布与众,世界也就有希望了。”
“但是这样真的对吗?”我依然怀疑地说,“神明重新回来管理这个世界真的好吗?把技术就这样无私给公众一定正确吗?”
“没有什么绝对好的哦!”布偶揉着我的脸颊说道,“总是想着什么都做到极致完美,就会像路上踩着狗屎吵着要换鞋一样会让人踌躇不前的。你看看这些鸦人,其它地方还有许多像它们这样的人,如果不这样做,它们就会全部消亡吧,它们的消亡是没有选择的,自己也并不能选择。如果面临消亡却没有选择时,反抗就是最好的做法!不论是你我,它们,还是堡垒里的暴君!”
“但我们要向谁反抗呢,只是因为别人不把资源分享出来,便对此群而攻之,这不是强盗吗?”
“当然是向赶走了神明,造成今天这一局面的人反抗。他赶走了神明,导致世界停滞不前,就应该向其他所有人负起责任带领人们走上新道路。曾经他选择了背弃神明,那么现今对所有人的生存负起责任就是他的选择,如果他不选择,那么我们就选择推翻他!”
正当我依然疑惑犹豫,其实也是在疑惑我真的能做到捣毁那座牢不可破的堡垒,犹豫我真的在做对自己有益的事情的时候。突然有个小鸦人跑到我跟前,指着我叽里咕噜喊着什么。
随即周围的鸦人像是睡醒一般,齐齐转头盯着我,接着向我聚过来,大声呼喊着什么。
我便问布偶它们在说什么,它调皮地说:“它们叫你英雄大人。我说的没错,你就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而且这个小雌鸦人好像挺喜欢你的。”
说着,布偶嘴里的小雌鸦人便挽着我的胳膊,拉着我走在人群前面,它已经差不多掉光羽毛的手臂还有许多羽根,刮得我生疼。
鸦人们引我走到一座长屋,并让我先走进去,坐到中间靠墙的正位,一个长者拿着一副画像给我看,那画上画的只是和我五肢相当,脸上既不长着鸟喙,脚也不是覆盖着硬质皮膜的爪子的人类。布偶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那就是它们的神明,它们认为你是神明派来的使者。”
等我看完画像之后,鸦人们随后摆上了各种烤肉和面包和酒。我心安理得吃饱之后,刚才那个小雌鸦人庄重地捧着一把生锈的剑到我面前,接着其它鸦人也都趴下来,随后高举双手,齐声念叨着什么。
布偶坐在桌子上啃着腿块,看到我在疑惑,假咳着才擦了擦嘴越回我的肩膀说道:“它们要你去打败堡垒里的暴君。”
随即我便被鸦人们拉了起来,拿着生锈的剑,在拥攘中被推出屋子,走在队伍领头。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无数的鸦人,其它地区的鸦人听闻消息也前来半路中加入队伍,队伍越来越大,齐声喊着:ㄡ-ㄇㄚ-ㄕㄚ。刚才的小雌鸦人也在我旁边欢快地跳着喊着ㄡ-ㄇㄚ-ㄕㄚ!绿毛布偶也在我头顶飘浮着,惊讶地说好多人。
我走在队伍前边,渐渐感觉像是自己引领它们一样,不觉间步伐轻快起来。然后也喊着ㄡ-ㄇㄚ-ㄕㄚ,像是我在领导它们喊一样领导它们前进,我从未这样站在集体前面,带领集体行动,这些在他者身上,集体的期望,集体的热情汇聚到我身上,我举起生锈的剑自信地欢呼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青蛙堡垒的东边大门,我转回身看着人山人海的大军,心中生起一股无上的自豪感,感到是我,是我带领它们到这里的。我便回过身要大喊一声进攻,随即被警卫扛着枪射成了筛子,倒在血泊中。身后的鸦人大军哄散而逃,警卫没有再开枪,却传来阵阵哀嚎。
我被血呛着喉咙艰难说不出话,身体并没有颤抖却一阵刺麻。此刻我身边只剩下布偶还留在我身边,它握着我的手掌悲伤着。
“我不想死。”我呛着血咕噜道。“它们都逃走了,果然只有我自己在做这件事。”
“对,这是你个人的事情!所以这就是你的愿望吗?这是你个人的愿望,可以实现!”布偶说道,“这个世界,可以实现愿望哦!”
“我不想死。”我接着咕噜呛着血说。
接着我发觉自己正放出光芒,一股暖流在我身体流淌,所有射入我身体的子弹渐渐从我体内抽出,随后骨头修补,筋肉复原,伤口愈合。警卫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就如相信它们的神明又回来一般丢掉武器跪下膜拜起来。
我重新站起来后,接着对布偶说道:“我还有一个愿望,我不想再让任何东西伤害了!”
“没有人在意你的痛苦。”布偶有些冷酷地说,“这也可以实现!”
随后我的身体再次发出光芒,就像马里奥吃了无敌星一样闪光,身体也飘了起来。我随意念向门飞去,只是轻轻碰到门,便撞出一个窟窿。
我冲进了堡垒大闹了一番,随后和布偶一路上阶梯,布偶趴在我肩上,举着手臂指明方向,最后我们顺利登到青蛙堡垒的塔顶。
在青蛙堡垒的塔顶,一个人向南方跪坐着,注意到有人到了,才站起来随即也飘了起来,他戴着一个青蛙头套,身上穿着稍微大的不合身西装。
“你是?”他和我异口同声同时问道。
然后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你终于到了。”
“你知道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说。
“那些鸦人称你作冲动的英雄。你当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是自然的冲动的话,代表着你做任何事都是依靠外力来推动的,你不敢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我和你,还有神明,都来自其它世界。”
“你为什么驱逐了神明?”
“不是驱逐,他死了。”他悲哀地说,“神明代表的是理想,所谓神明,所谓理想,无非还是一种从自身出发接壤现实的选择性的愿望,这种愿望的实现要所有人都同意的话,愿望的内容就会始终局限于现实,他的理想等同于现实,如果理想无法超脱现实,那么要神明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杀了神明,导致这个世界的变化和发展都停滞了,你为什么不做点什么让这个世界重新发展下去呢?”
“因为没有意义,无论是原来世界的我们,还是在这个神话世界的我们,都是被抛入到此的,我们没有办法选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推翻不能使理想超脱现实的神明的统治,你们由此会认为我是暴徒。其实在此之前,神明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要推翻存在治理缺陷的统治者,所以即使我做些什么让这个世界继续发展,也会有其他人来推翻我的统治。如果一切最终都会被推翻,我做些什么和我什么都不做是一样的。就像你在原来世界一样,你没有可以分享的人,没有人会关怀你,那么无论你做什么事,都只能指向维持自己的生存,维持这种没有外界反馈的生存到死,和现在就死了有什么区别!想一下吧,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供你反馈自己的需求,你会不会就此选择自杀?”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假设死的话,我会选择从尽量高的地方跳下,而不会躺在坑里等死。”
“自欺!”他低沉道。
“我算是自欺,不过你也是自欺。如果你这么坚定认为肯定会有人来推翻你,知道自己必死,那你为什么要等而不是早早自我了结呢,你在等待什么?其实你还是有一点期冀的吧,期望在等待发生偶然的改变。但你什么都不做,这是无为,你不敢去做,这是懦弱。”
“你说的没错,理想会变成虚妄,但不甘永远都是不满,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你!”
不知怎么,自从我复活后,然后绿毛布偶趴在我肩膀上,让我感觉我不仅我一个人,思想和言语都真正变得清晰和自信。这让我感觉,我很需要她在我身边,只要她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我觉得你很矛盾,我虽然知道你实质上是不甘心输给那些决定好的事情,但是你说不认为会输给我,那你更应该去建设好这个世界,集中更强大的资源对抗命运才对,即使失败,也能因为曾经全力拼搏过而不留遗憾。”
“那就是我们的思维方式不同了。你需要外力推动才会前进,所以才会冒出集全世界之力对抗未来这种想法。我只根据我的想法来做,要是我真的去建设这个世界,那不是我的不甘,那是我的妥协!”
“看来我们没办法达成共识。”
“不是没办法达成共识。其实我也有想过,如果我把你杀了,代表我能超越命运,那我就开始着手恢复这个世界的发展。你看怎么样,你看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布偶,布偶也看着我,接着我坚定说道:“我不想死!”
“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变好哦!我想你肯定在原来的世界没有任何价值吧,为什么不做点好事呢?”
“对于我是坏事的事,那不算是好事!”
“那我们只有开战了!”说着他身上也发出七彩的光来,随后向我撞过来。“我也不甘心死!”
理想总会给予人希望不断促使着人行动,可是在自身与他者构成联系的世界里,只有为他人奉献才能创造活下去的价值。当没有人需要我们的理想,也没有人给予我们希望,所以我要自己活着,我要在这个森严的堡垒中永远活着。我不断监视天空,以防理想的神明从天上回来,却没有提防冲动的英雄会在地上出现。
在空中传来他这一自言自语。
此刻突然我也迎面撞上去,只是因为现在只能这么做。
两人相撞,产生的冲击力轰碎整个青蛙塔,能量不断扩散,扰乱了周围力场,使得碎石和我和西装青蛙头在空中缓缓降落。在撞击后我和他都解除无敌状态,突然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生锈的剑,便左手搭着他的肩膀将剑口捅进他的心脏。
他也搭着我的肩膀,力尽泣道:“你到底为什么而战!”
“为了活着!”我回答。
“吃屎一样的人生有必要活着吗?”
“吃屎并没有粘到我脚上让我不敢走路!”
“你这只知道活着的流氓!”
他在空中痛苦呐喊坠落,身体却渐渐化作灰尘向上飘散,只留下那套不合身西装和青蛙头套落到地上,然后从其中飞出许多光芒聚到我身上。
我也落回地面,身体疲软躺在地上,精神正在迷糊,眼睛逐渐看不见东西。我不知道在刚才的爆炸中布偶有没有逃离,我没有看见她,突然很担心她有没有事。在我已经看不见东西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自己右手被人温柔地握住,很软很温暖。
“不知道我做对了吗?”我在失去意识前疑惑地说。“我真的做出了正确的事情吗?”
“只要你去做了,就是踏出了坚持活着的第一步。”手的主人清澈温柔回道,“不要害怕,你很顽强,你拯救过一个世界,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能挺过去的!我现在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你不和我回去吗?”
“我会在这里代替你的使命,你还有自己生活不是吗?”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觉得很孤独。”
“对于某些人来说,孤独是跃向更独特趣味人生的跳台!如果你已经努力过却不曾获得热闹的趣味,那已经证明,你更适合享受自我独自融洽的生活!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后面的话我渐渐听不清,我就此在神话世界失去意识。
再重获意识时,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原来世界里,我从沙发上午睡掉到地上,浑身还是一番折腾地疼痛不已。已经是晚上了,我的房子只有我自己,没人会叫我吃饭。当我双脚还挂在沙发上脸贴在地上由此姿势抬起头时,我看见,那只绿毛布偶还在椅子上不好好坐,嬉皮笑脸地侧身倒着。
“你还在啊!”我庆幸地傻笑道。
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应。
我沉默了很久才积蓄动力爬到布偶跟前,把脸埋到布偶身上,双手揽住布偶:你说说话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再推着我前进吧!我自己活不下去的!如果有人爱我,我能做到任何事!
当我搂着布偶的时候,它其实并没有意识,我却拟假地认为布偶也在抱着我一般,感受到慰藉的暖意。
第二天,我换上整齐的衣服,也稍微梳了头发,虽然还是不情愿,但还是决定出门,去已经联系过的招聘单位面试。毕竟我的世界不是神话世界,这也不是我拥有的世界,只是我存在于此,发生于此的世界,无法通过祈祷就能实现愿望,我的愿望在此只能一点一滴去实践实现,而且仅限于那些实际的愿望,我去做,既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他人,只是我能这么做而已。积极地说称作自然,消极地说叫做无为,既不崇喜也不绝望地说,我愿称之为我自在。
走出门,六月的太阳烈而刺眼,我很疑惑我真的能跟这个社会顺利交流吗?我迈出步伐向前走去,抬起头看见天际正凝聚乌云准备下雨,这让我想起一句话。
下雨的黑云总是飘过来的,生活的难题不会因为你不去做而不出现,所以保持前进吧,或者坚决逃避,这样会不留遗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