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许云帆好像悟到了什么,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是去看我外孙去了吗?”老爷子几分兴奋几分责怪。
“爸,当年许卫国冲我求婚时,我也没和你们商量,私自就同意了,您怎么没反对啊?
“你都没意见,我能说啥?”
“您就真没意见?”
“要说没意见,那是瞎说。这么大事儿你都不和我们商量,显然就是不把父母的意见放在眼里,你这孩子,从小主意太硬!”
不等许云帆辩解,老爷子接着说:“我和你妈也考虑过很多因素,卫国虽然有闯进有出息,但毕竟他母亲身体不太好,家里兄弟姊妹都多,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帮衬,我们不得不担心。”
“那您怎么不反对?”
“担心有啥用?能改变你执拗的脾气吗?你就是倔强,十头牛拉不回来,卫国走了以后你非要随他姓,我再不高兴,能不顺着你么?”老爷子有越说越来劲的架势。
“爸,您别说这些了,又提这茬。”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许常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依我说,许常直来直去的劲儿像卫国,犟劲儿就是像了你,你说,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操着心有用吗?”
“当妈的哪个不希望儿子幸福?”许云帆有些理亏。
“孩子,你也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转不过弯来,幸福不是结果,而是追求幸福的过程,卫国给了你幸福多少年?还不是一撒手走了,留给你半生痛苦,但你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能说不幸福吗?你把许常拉回你身边,你又能给他幸福多少年?幸福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是靠自己实实在在的付出换来的一种自我肯定的体验。”
和父亲通完电话,许云帆一直呆坐到深夜。
许常和查小茶早已享用完了旋转餐厅的晚餐,微风拂面,醉意微醺,伴着下午刚刚敞开心扉的轻松感,感情仿佛也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历练,谈不上涅槃重生,但足以重燃温情。
看到许常诚恳地致歉,查小茶也不再闹脾气了,他们很自然地手拉手走进一家宾馆。
成年男女之间,有时候最合适的解决矛盾的方法,莫过于床上解决。
一觉醒来,查小茶晃晃昏沉的脑袋,方才想起昨天两人都喝了不少酒,生理上不由得激情澎湃,进门就靠在墙上激吻,紧接着许常近乎于撕扯着脱下了她的衣服,仿佛要在身体占有的切实感受中证明她永远是他的。
解开心事的轻松加醉意撩人的骚动,俩人都没顾上那么多,醒来才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两人面面相觑。
“忘带套了!”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查小茶跌躺到床上,失声喊出:“我要怀孕怎么办?”
“你们女孩子不是有那个什么安全期,你算算是不?”
“我大姨妈不准的,再说了,安全期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啊!”查小茶急的哭腔都有了。
“你先别急,我去给你买紧急避孕药吧。”
吃过饭和药已是中午,俩人退了房,手拉手压马路,漫无目的地走,查小茶心里始终不踏实,虽说这年头未婚同居是普遍现象,但万一怀孕了,还是觉得不好收场,如果让许云帆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也翻不起身了。
“要是吃药也不管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许常面露难色。
“你意思让我打掉呗?”查小茶有些恼怒。
“你看你,这不是还没怀孕吗?咱们等等看就知道了。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许常不耐烦地撒开了手。
“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万一怀孕了我娶你’?”看到许常也无法为自己做主的样子,查小茶有些心凉。
“我没房没车没存款,是个三无人员,我拿什么娶你?再说了,我怎么向我妈和你父母交代?”
许常的话如此现实,一字一字加深着查小茶的不安和恐惧,她这才体会到前几天母亲对她说要等房子和车落实到位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时,最后说的一句话:“千万要守住底线,否则吃亏的永远是女人!”
此时查小茶深深明白,如果自己怀孕,凭许常一己之力,是无法承担责任的,最好的结果不外乎做人流,换来许常无微不至的几天照顾与一小段时期内的自责内疚感。
仅此而已。
“那你送我回宿舍吧。”所以她已是不想再追问,换句话说,一波刚平,不想再争吵。
又是新的一周。
查小茶和白松继续练中秋晚会的主持串词,各有心事,都魂不守舍,查小茶频频出错,白松屡屡忘词。
而同时,苏珊和仇冰也争论地面红耳赤。
酒店每月统计宾客满意度,具体是由房务部、餐饮部向顾客发放《宾客满意度调查表》,房务部会放置在客房内,餐饮部会放置在餐厅内,如有顾客填写,则回收,每月底交给人资部,再由人资部汇总以后制成统计表,与上月对比,报总经理至各部门。具体汇总工作是由查小茶完成,苏珊审阅。
但世嘉有规定,调查表以“有效调查表”为准,即无论满意与不满意,以写明具体原因或事件的为有效,否则顾客光打对勾或叉叉都视为无效。
连续三个月的宾客满意度统计表结果显示,房务部的百分比明显低于餐饮部,早会时谭总已经有所点拨。一下早会,仇冰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认为无论有没有写明原因,都应视为有效,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败在餐饮部手下,那么有失公平。
“世嘉一直是这个规定,你跟我急有什么用?分明是你部门的员工发放时没有和顾客沟通好!”苏珊觉得仇冰冲自己发火很莫名其妙。
“我们回收的调查表那么多份,我看过打满意的绝对不低于餐饮部,就因为没有写具体哪里满意,就视为无效?我看是可笑!”仇冰气急败坏:“最终汇总工作在你们人资部这里,你们是直接对结果负责的部门,你们应该拿出改进意见才对!”
“你说谁可笑啊!餐饮部的服务员训练有素,顾客用餐时会见缝插针地提示顾客桌子上有调查表,请顾客如实填写并注明原因。”苏珊说的没错,餐饮部经理刘云鹏在培训管理方面很有一套。
“我们的调查表都放在客房内,难道宾客入住了我们服务员再敲门进去提示人家填表吗?”仇冰双手在胸前交叉。
“你就不会放在前台,顾客登记入住时直接随房卡给到顾客手里啊!”
“你懂什么?顾客光临酒店,拿上房卡后就是回房间放行李,调查表随手一扔不知道扔在哪里呢,谁能给你静下心来填写?还不是晚上回到房间,打开床头灯,一看床头柜上有份调查表,于是慢悠悠靠在床头填写啊!再说了,还没进房间没吃饭就让人填写,你是想要我作假吗?”
“仇冰,我是后台部门的,我是不懂你们的营运那门道,但你我都在世嘉混了十年了,谁作假谁不作假谁知道!你说这话太过分了!”苏珊气的甩手走人,重重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一句话“谁作假谁不作假谁知道”给仇冰噎着了,她明白苏珊说的是她借Eric上位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理亏,只能冲着苏珊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别跟她吵,没劲。”苏珊刚坐定,餐饮部经理刘云鹏的MSN就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