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朋友叫做玉
南方女子其名为玉,
样貌如同通透的玉一样,越长大越打磨越发得精致。
性格普通相处如同水与玉相处一般温润舒心,一旦接触到原则问题就变成被石头包着的坚硬模样,食古不化。
我和她的相遇是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如果有人问一见钟情是不是只会发生在爱情里面。
我会和你说屁咧,友情一样也是可以以这种方式进入生命。
我们没耽搁多少时间,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疯疯癫癫地在一起玩。
她胸部很大,高中的时候喜欢穿着一件稍微有点低胸的背心,然后再搭上那件丑得不堪入目的肥大冬装外套,这么丑的服装居然在大胸和低胸的搭配下,在众多的校服女选手当中,居然带有小性感的视觉效果,有着一股清流的感觉。
夏天基本都是这样子的打扮,只是当在检查校纪校规的时候,才把那件更丑的夏装从衣柜里最底端翻出来套上。
这时候我就见不到她的胸了。
“今天的胸怎么样?有没有小了?”
“不知道呀,我看看”
她打开靠近领子的第一颗扣子,把领口开大,低头,眼睛拼命地朝自已的胸部发出带有疑惑精神的目光。
“没小呢,你看”
然后就把打开的胸领放到我的脖子下面,示意我低头。
“嗯嗯,确实没小了!”
我们真的就这么傻,看看对方的胸部,每天幻想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场景和笑话过得特别开心。
又是一年夏天,广州的夏天总是热得头昏脑胀,满身痱子。
那会学校还很穷,没有钱装空调,
课室35平方米,一间课室50人,两人一组,一共4列,可怜的大家分摊着10把风扇。
一天下来最累的是屁股小姐,她基本都是湿的。
下午五点半,我们正在图书馆完成着各种作业,我转过头小声地和她说:
“热,好热,快来帮我擦擦背,降降温吧。”
那是2014年!
我们确实真的在用着这么原始的方法在给对方降温,
她把毛巾打湿,掀开我的夏装校服,隔着那层廉价的尼龙,一丝凉意的湿巾伸进,
“爽吧?”一边小声呼着气在我耳边说,一边划过我的背部,
“爽!老娘都要在图书馆里高潮得尖叫了,但这毛巾是你刚刚放在你背部垫汗的那条毛巾吗?”
“是啊!怎么呢?”一边说,一边又划过我的文胸后背带
“没怎么,就是有点恶心”说完自已便就在偷偷的笑
后来我们隔了四年聊起这件事才把这个小细节回忆起来,原来我们曾经那么恶心,在一个盛夏,在众目睽睽的图书馆里面,小声私语地分享过一条湿毛巾。
高三那年,
“嘿,你说我们以后怎么联系呀?”
当我在奋力赶回学校,她坐着我的自行车尾摇来摇去的时候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那我给你写信呗,在QQ邮箱给你写情书,多浪漫,遇上我,有福气了吧你。”
那时候的即时通讯和智能手机还没有这么发达,我们就默默地承诺了这样子的交流方式。
自从那年起,我每年都给她写信,至少一年一封,有时候一年两封。
从一开始的只在qq邮箱里面的发送,到后来旅行多了的明信片和信件。
这一写便是四五年,其实写的内容每次都大同小异,就是写写最近的情况,最后你侬我侬地告白一下真心,特别没有创意。
2016年毕业前,我们去了一趟成都,这次是我们第一次旅行。
旅行之后突然浮现了很多问题,怎么突然感觉很多话就聊不开了,突然感觉一两句就开始吵架,每次谈话基本以不愉快结尾。
我们也曾尝试过补救,试了耐着性子修补这段看着有点走向悬崖的关系,但好不容易两个人又会拌起嘴来,吵着吵着,我们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加上两个人,一人在英国,一人在澳大利亚,一南一北,正好12小时逆时空,后来就不怎么聊天了。
“在干嘛”
“准备去巴斯”
“哦,好好哦,好好玩~”
“嗯,好的。”
“早安”
“晚安了”
越来越延迟的微信回复,越来越简短明确的回答,感觉离12小时越来越长的时差。
曾经我们都把对方都放在了微信的顶置聊天里面,因为打开微信就是为了她,每天都要和她聊上2-4小时才觉得这天没白过。
怎么这个灰色的顶置栏就好像qq里的隐身一样,每次打开微信,
我都觉得它在嘲笑着我,我也在嘲笑着它和我自已。
2017年7月,是我临近英国间隔年的倒数第二站,倒数着离家越来近的日子,我的情绪即兴奋又害怕,有一天突然因为反反复复地情绪化,我整个人崩溃了。
特别,特别,特别难过
我一难过还是想找她聊天,打开顶置:
“在吗?我今天特别难过,情绪崩溃了,打电话给我爸就一直哭着要回家。”
“难过就回家啊。”
“我出来不是为了回去的。”
“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为了什么。”
“为了锻炼啊”
“锻炼,锻炼什么?”
这段对话在此之后已经反复了非常多次,聊着聊着我们就会上升到人生价值观的层面,其实我只是想有个人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一直都在。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想和你有不愉快的情绪发生。”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着聊天的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过了30秒看到了上面那句话
我想她也为我们的关系感觉很难过吧,才在对话框里面的文字写完又删掉,然后短短发了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这就和异地恋一样的道理吧,不能陪伴,你说的事情都是回答说是好,真好,享受。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聊什么。”
“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
“我感觉我失恋了。”
这种失恋的痛苦非常沉重和缓慢,好像失去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也不是不爱你,不关心你,只是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陪伴你。
2017年8月我在英国爱丁堡给她寄了一封信,她感动得发了一条微博说感谢我这么多年来,坚持给她写信,每次都给她惊喜的感觉,她说知道在毕业这年后,我们发生了很多问题和争吵,希望可以见面之后尽情地聊一次,补回对方长达半年的空白。
我看着那条微博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给个爱心,发个亲吻,说声好的。
但是我并不能确定我们能够回到从前,也不能确定我们是否能换种方式继续成为好朋友。
最后我选择发个爱心,但是消息一直掉进草稿箱里面,试了5次。
回到她的主页,发现这条微博已经被删除,短短2分钟,可能她也想到这样写有意义吗?还是不应该被我看到吧。
她可能不知道除了微信顶置聊天,我还设置了微博特别关注。
我的新朋友和我说有时候朋友就是一路走一路拣一路丢,请你不要伤心,这就是生活。
我的半旧不新的朋友和我说或者以后还会回来的,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最后一次得到她的消息,是我的她表妹的朋友圈里面,发现了她的淘宝澳洲代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