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早安使了一下眼色，向她暗示到此为止。早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返回餐厅取回手机，在通讯录上翻了几下。找到小美的联系方式，向李伟业出示了她的号码。
李伟业兴高采烈地拿过早安的手机，照着上面的数字嗒嗒地敲着键盘，没一会就在自己的手机上存下了小美的号码。
“她有男朋友吗？”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你若对她有意，千万别回避。稍微一犹豫，错失好机遇。”
早安全然不顾我向她眨巴的双眼，噼噼啪啪地没完没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以。
“早安，里面有人找你呢。你快去看看？”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我朝餐厅里扫了一眼。拉回视线，向早安投去暗示的眼光。
“里面没顾客，谁找我？”
“服务员找你。”
早安站起来，走进了餐厅内部区域。我坐到早安的位置上，靠近李伟业的右侧瞄着他手机上那串令我坐立不安的数字。
“我跟你说个小秘密呗？想不想听？”我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边。
“什么小秘密？”李伟业侧着脸，惊讶地看着我。
“跟你说吧，小美有男朋友。你别白费心机了，她已经心有所属。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若一意孤行，执迷不悟，最后也只能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哦，你从哪里打探来的小道消息？”李伟业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不需要打探，眼见为实。实不相瞒，我亲眼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消息挺灵通的嘛？难道你的业余爱好就是跟踪、窥探别人的隐私？说说看，你在哪里看到她和别人约会？”
李伟业对我的小道消息来了兴致，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津津乐道地看着我。
“你离我那么远，怎么能传播小道消息呢？”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靠近一点。
李伟业挪了一下凳子，把脑袋凑到我身边。
“实话告诉你吧，小美的男朋友是餐厅老板。天机不可泄露，一般的人我不告诉他。”我撇着嘴，观察李伟业的反应。
“你朋友不是老板娘吗？怎么关系这么乱？”
“嗨，什么老板娘啊？真正的老板娘不在阳林市，其他的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自己细品、斟酌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老实说吧，我朋友就想为自己铲除视力障碍。不想看到对她有潜在威胁的人物在她眼前晃动，动摇她岌岌可危的地位。”
李伟业面向着餐厅内小美的背影，摸了摸脑门。说：
“你是说，她要利用我来为她清除障碍物？”
“聪明！”
我一拍大腿，大叫一声。惹得邻近的几桌客人，纷纷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皮笑肉不笑地朝大家点了一下头，把头低到了桌面上。约莫过了几分钟，才敢抬起头来往四周瞄了一眼。
李伟业眯着眼睛在我脸上巡视了几眼，突然流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我心里一阵发慌，忐忑不安。
“你常干这样的事？”李伟业摸着下巴。
“什么事？”
“打小报告的事。”
“我说的是事实，不信拉倒。”
“打小报告对你有什么好处？没事搞事，你是不是制造事端的危险人物？”李伟业鄙夷地看着我。
“好心提醒，你却不觉醒。还把我当小人，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嘟囔着。
“在说谁呢？”早安端着两杯果汁返回来。
“没说你。”我赶紧打岔。
早安放下手中的饮料，返回餐厅拿来了小本子和计算器。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把它们推到了李伟业眼前。
“李老板，咱们步入正题吧，谈谈生意上的事。”
早安吸了一口饮料，继续说：
“听我的朋友，黑猩猩说你在郊外开了一家规模宏大的建材公司。建筑材料和装修材料一应俱全，为客户提供一条龙服务。”
“没错。只要告知我们送货地点，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安排。”
早安把小本子和计算器推到李伟业眼前，递给他一支笔，示意他把材料名称和价格报上。
李伟业接过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手指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
“归零，归零。”计算器发出声音。
“怎么回事？这计算器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只会说归零？”李伟业奇怪地问。
“没问题啊。拿来，我看看。”早安把脑袋探过去。
李伟业把计算器递给早安，早安拿在手上按了几下。
“完蛋，完蛋……”计算器叫了几下。
“我靠，这什么玩意？买回来一直扔在吧台，竟然没发现有这个语音功能。”
早安气得一巴掌打在计算器的按键上。
“归零、归零；完蛋、完蛋；归零、完蛋；归零、完蛋。”计算器语音交替着发出声音。
“操，哪个王八制造出来的废物。”
早安把计算器扔到了桌面上。
“老板娘，老板找你。”小美一边走，一边用围兜的边角擦着手。
“找我干什么？没看到我在见客吗？”早安正在气头上。
“不知道，他让你去一下。”
早安刚想站起来，就看见米国老板急匆匆地从对面走过来。
“我放在吧台的计算器是不是你拿了？”
“是啊，我正想骂人呢。你怎么买这玩意回来，一点用都没有。”
“你拿它做什么？那是我买来给咱家养的那只哈巴狗逗弄的玩具。现在正好哈巴狗耍小脾气，我想拿来调解一下它的情绪。在吧台里翻了底朝天，也没见它的踪影。”
“原来是玩具，吓我一跳。我说嘛，现在的科技哪能发展得如此之快，连计算器都能揣摩到我的心思。”早安恍然大悟，把手放在胸口轻轻拍了一下。
米国老板带走了哈巴狗的玩具，李伟业用手机上的计算器给早安计算材料报价格。
不知过了多久，李伟业把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笔记本递给早安。
“老板娘，你过目一下。由打地基到装修，全在里面了。总价打了九折。”
早安仔细看了一下本子上的报价，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我看没什么问题。我先通知一下家里老人，找个合适的时间咱们签个合同。”
“哎呀，老板娘真是爽快。合作愉快！”李伟业非常高兴地向早安伸出手，真诚地展示他的合作意向。
生意谈得很顺利，李伟业付款买了单。并和早安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礼貌地和早安挥了挥手。带着对小美依恋的眼神，很快消失在雾色蒙蒙的黑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