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境之南
我认识付今的时候,他已经是孩子他爸,一天到晚在外出车,老婆在孩子学校附近租间屋子,每日陪读,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倒也和谐。
他和表姐的是初中同学,上学的时候,他总能大方初入表姐家,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种,就是好哥们,别的男生也想,但是从来没有那种勇气。
后来,表姐初中毕业去别的地方上学,每次回来的时候总会见他们聚在一起。付今吵吵嚷嚷,要表姐介绍女朋友给她,表姐同意了,小茜就是这时候进了付今的视野。
那年付今十七岁,血气方刚,无所畏惧。
他们很快在一起了,小茜是个北城姑娘,父母离异,母亲改嫁,十五岁那年,继父觊觎小茜,想占有小茜,柔弱无主见的母亲竟然同意,小茜逃走了,上学的时候选择了好几千里之外的城市。
付今待小茜很好,给予她所有的缺失掉的如父亲般的照料,如兄长般的疼惜,带她回家见自己的家人,让她得到久违的温暖。
他们的感情轰轰烈烈,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如此难忘,不久小茜怀孕了,年仅十七岁,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付今家人想要结婚,可是到了小茜那里,继父却扬言,只要小茜结婚,定让付今全家都不好过。唯诺的母亲拉小茜做了流产,带着她回去了。
付今开始每日每夜的打小工赚钱,赚足了去北城的路费,一个人花了一天一夜来到小茜家。没见到小茜,却被继父领着一大帮子人打了个半死,自己不甘心的回来了。
他记不得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小茜,始终没有找到她。终于在半年后。小茜来了一通电话,说,付今,今生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可是我们注定无缘在一起,放开我,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对你来说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我想要告诉你,我辍学了,离开了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回去的家,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很好。付今想要说些什么,那边电话已是嘟嘟声。
后来的付今,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情颠,说他颠一点也不假。他喜欢玩车,他说,三天两头的,我摩托车后面都会坐不同的姑娘,他们有漂亮的温柔的对我好的,甚至还有为我打胎的,有时候哥们儿起哄小声说,这姑娘不行,我就会扭头告诉女孩,你走吧,我们分手吧,不要来找我。
付今说,我知道我混蛋,十足的混蛋,我也知道我找不到小茜,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小茜,如果当初没有放她走,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愧疚会消散,时间会冲淡所有的棱角,没有人会怀揣愧疚,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只是小茜走了,走的十分彻底,不留痕迹,在漫天星空的夜里,在雪花飘飞的冬季,在山花烂漫时,在她活着的每时每刻中,小茜用尽千百种方法去忘掉付今,在她们短暂的相恋中给她毕生不得的温暖。
打给付今的那通电话,是她的最后一通电话。
失去孩子和母爱的人比孤儿更可怕,她的心比地窖还要寒冷,小茜试着逃离,忘掉噩梦一般的事实,结果只是徒劳。
打完那通电话,小茜断了她所有的念想。
小茜知道,只要她愿意藏,没人找得到,也没有人是会怀揣一辈子想念的。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付今失去她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相遇是一次偶然,他们的分开是天各一方,他们的永别是如此无奈,他们的想念从未间断,他们的过去往事如烟。
他们用或决绝或极端的方式爱着对方,再也未见,却再也没有失去。
今年付今二十七岁,结婚四年,孩子上幼儿园了,他执意给孩子取名付思茜,他说我们终究没能在一起,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想念她。
爱一个人曾是怎样的,拥有付出还是牺牲。岁月厚重,即便最后只成了彼此心中的一颗朱砂痣,他们也是彼此最爱的人。
日子平平淡淡,也稍纵即逝,邵华让人留恋,也终相忘于江湖。
抚今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