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絮语(一)

今夜的月色很美,于是想起一个少年。他仗剑天涯,气势如虹。他晶莹地眨着眼睛,怯生生地眨出星辰,眨出湖海。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我不想沉浸,在清冷的眼波里。悄悄,那个少年,又隐去在这夜。

今夜的月色很美,于是唱起一首诗。纪念我安静的十八岁,摇曳在樱花飞落的匆匆里。如若时光赐我刻刀,任我挥洒,我该如何?在杂乱无章的线条里苟延残喘?我不愿这样!我不愿年华虚度,我该是白纸,尽情斑斓!

今夜的月色很美,于是记起一个瞬间。怦然心动如往昔,惴惴不安仿佛未曾到来。去微笑,对着一扇打开的窗,背朝灼灼的天光,闪亮着笑容:“你写啥呢?”“这个啊?去年高考卷!”“哦哦。认真点!你在书写的,可是某人的青春。”泛着泪光的笑,比夏至的樟树还香。

今夜的月色很美,于是陷入一缕沉思。曼丽的北斗星会闪到何时?她指往的北方,会否有尽头?倘我沿着走,会迷失?抑或跌进无言?我不敢想,不敢出声。于是此刻,喑哑无言……脑子里却在想,却在飞腾。如果有那么一道光,一路乘着风,踏着青云,摆手就是满天红霞,转身又是三千云翳。那这道光,尽头何在?贯穿到我思绪的浓稠?陷落在无言的悲唱?我竟为一道光怅惘!转念,原是为自己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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