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从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特别难受,下意识觉得自己从小被打到大是应该的、是合理的,然而事实上,真相也许是酱的:
肿么样,心里好受些了么?
记得问过父亲为什么在我那么小的时候总打我,父亲说他那时候压力大,成天这事那事的,烦呐,听着这样的解释,我也是呵呵了,因为自己的事情不顺心就来打我,虐待我,在其眼里还合情合理,感觉反倒是我这个做孩子的要向你道歉喽?还说什么,我小时候气杠人,没有上进心,呵呵哒,小孩小孩,什么叫小孩,就是不懂事才叫小孩,为什么大人有时候说闹小孩脾气,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儿么,我没上进心,小屁孩要你麻痹上进心,正是该玩该闹的时候。
换个角度我想说,父亲大人您是从哪些地方看出来我叫作没有上进心?虐待我就是虐待我,表给自己的恶劣行为找这些个烂理由!不说堂堂七尺男儿吧,有着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我不顺眼推搡我,拿脚踹,后来大言不惭说什么,都没使劲啊,呵呵哒,没使劲?我得感谢父亲大人,亏了没使劲,使劲我他妈早死了,一个成年人,我才3、4岁,比例都不对,感觉没使劲,我那么小我能承受得住么!
有时候我坐便盆拉粑粑,又看我不顺眼了,开始拿脚卷我,我倒在地上,因为人小,屁股正好把便盆堵得严实,产生大气压强了,吸在屁股上没掉下来,里面有水,混着粑粑,混着尿在屁股那块晃荡,那感觉我永远记得,然后父亲大人看着还笑了,觉得挺有意思。
有的时候就是喜怒无常,母亲在童装厂上班,每天披星戴月地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父亲晚上在地上逗我玩儿,玩着玩着,他比我还孩子,不实闹,生气了,前一秒还乐得嗷嗷的,下一秒就变脸了,呵斥我,上炕去!我连滚带爬地,父亲大人又看不顺眼了,爬上炕的过程也得给我来一脚!照屁股踹,马上就木了似的,麻了,没知觉了。钻进冰凉的被窝,流着冰凉的眼泪,怎么也暖不透自己的心······
母亲经常用家里的缝纫机做东西,有一次,做包好像,还在编那是几股辫来着,还挺复杂,但她手挺快,缝纫机声音大,当时父亲和我都在边上,看母亲做东西,我还小,当然不太懂你们的东西了,可能在边上碰碰母亲的腿,动动这动动那的,母亲就啧一声,父亲就来劲了,推搡我,我一下子就倒地上了,一开始我以为父亲大人跟我闹着玩,没当回事,不一会儿又推我一下,脑门就直接磕到水泥地上了,后来推了我不知道多少下,推倒,我就站起来,推到,我就站起来,推不倒就再推,直到推倒我再站起来,不站起来还不行,拉我起来,再趁我不注意,推到,因为是水泥地,当时我整个脑门全部起的小点点,磕的,然后我试图向母亲求救,母亲管都不管,父亲大人一看我还是老缠着妨碍母亲干活,推我推得更欢了。
我本来寻思母亲干完活能解救我呢,结果人家直接进里屋了,看都没看我一眼,父亲像个跟屁虫似的,母亲走哪他跟哪,不一会儿母亲出来了,看见我脑门那样了,说怎么弄的,父亲支支吾吾说跟我闹着玩,母亲说了他几句,就又干别的去了,我长大些了以后,有一次我话赶话问母亲,当时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制止,人家来句,我没看见,我要看见了我还能不阻止啊,呵呵哒。
那时候总去小姨家住,小姨,姨夫一来我家走时候就把我接走,那时候整个家里就我一个小孩,稀罕的,记得有一次刚去小姨家住完,他们把我送回来,他们走时候我还想去住,因为不用每天挨打受虐了,住上瘾了,之前也有过,刚把我送回来走时候粘着他们不放,抱大腿有木有,哭着不让他们走,后来小姨劝他俩,我就又跟他们去了,那次他俩死活没让小姨,姨夫带我走,可能是觉得给他俩添麻烦了吧,虽然亲姊妹,也不好过分,他俩只好走了,关上家里大门,父亲大人走我跟前对我说,你想这么轻轻松松就走啦?没门!我当时那个小心脏我去了,用母亲的一句话就是,你掉他手里了,还有初中去军训,才3天好像,我回家以后,他俩好像打过架的感觉,父亲莫名其妙跟我来句,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吗!一句话给我整蒙了,后加一句,怎么了,理解不了啊,自己琢磨去吧,哼···
还有一次,我记得他跟我说,你觉得你经历事儿不少是吧,因为我小学六年在学校受同学欺负,学习还不好,班主任也欺负我,看不上我,然后父亲大人接着说,你差太远了!!!他意思是指他自己,5、6岁没了妈妈,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下他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备受欺负,呵呵,这都什么奇葩逻辑,受欺负还带攀比的,太恶丧了。
总之每天就是个打、骂,坐着不是,站着不是,怎么都不满意,我就是个行走的茬儿,父亲大人有事没事就得找找我,后来惊讶于我,竟然学会撒谎了?!再后来说我撒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呵呵,我也不想啊,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打残甚至打死,我也顾不得辣么多了,打我最多的就是头部,要么整个拳头上,一下不解气就两下,两下不解气就三下···直到父亲大人满意为止,要么直接推搡脑袋,要么打耳光。
有种挨打是父亲大人觉得你犯错误了,一边打还一边用他小时候挨打的那套来治我,还什么服不服!“服了么!”“服了!”“服了?这么快就服了?以后还敢不敢了!”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呵呵哒,我还敢说不服么,呵呵,谁让你是双标屌呢?谁让你个子比我高呢?谁让你年龄比我大呢?谁让你披着一张男人的皮呢?谁让我投生了个女儿身呢?所以,你说啥就得是啥。
真实情况就是这样,圣母婊和圣父屌们觉得夸张了,总会问,不至于吧,那不是你爸吗,你爸不可能对你这样,而有的人呢,对于某些细节像听笑话一样,嘻嘻哈哈一顿乐,而后,就像从来没听过一样,也是,那是你自己要背负的人生,与我们何干?三十年过去了,我也觉得我自己就是个笑话,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