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丘处机一言止杀:四十苦修莫一言,万里西行欲止杀

九子栖霞 一言止杀

1221年二月八日,丘处机一行正式西行。翻过野狐岭,到抚州,进入蒙古高原,过了明昌界,过了鱼儿冻,出了沙漠,进入呼伦贝尔草原,往西北行了数日,抵达大海子,再行数日,渡过土伦河。六月来到长松岭。六月二十八日,来到斡(wò)耳朵之东,皇后孛儿帖接见了丘处机。同时见到的还有西夏的公主和金卫绍王的女儿岐国公主,听闻丘处机自中原而来,都非常高兴。丘处机讲了一些诸如“养生八法”在内的养生之术,大家谈得非常高兴,两位公主席间喜极而泣数次。

皇后问道:“听闻先生深知天下宇宙之道,可给我们讲一讲。”丘处机竖一指说:“皇后娘娘,您看这是几?”皇后说:“这是一呀!”丘处机说:“不对,那弯着的四指呢?”皇后说:“那就是四吧!”丘处机说:“也不对,我竖与弯都是五指啊!”岐国公主说:“那是五啦!”丘处机说:“那更不对,这五指为一掌啊!”大家都不说话了,丘处机说:“这人生的道理就如同这手指,人们往往被其好坏、善恶所迷惑,而很少从其各方面全面地去考虑,其实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们就会用一个‘平常心’面对这人生的方方面面”。

七月九日,丘处机告别孛儿帖,又启程西行了,越过抗爰山,到了镇海城,丘处机到来的消息在这座荒漠之城中引起轰动,金章宗的两个妃子和卫绍王之妻号气相迎。丘处机见到几位昔日的贵妇如今沦落到此,倍感生命无常,给她们讲起了“燕处超然”的人生达观境界。丘处机拿起一面镜子说:“当我们来到镜子前,镜子便显出我们的影像,当我们离开镜子,镜子便没了影像,人生便需学这面镜子,事来要坦然面对,事去应忘之空空,此为我们丹家‘静虚动直’的根本所在。”见到田镇海后,丘处机留下九位弟子,在此地修了一座全真教最边远的道观——“栖霞观”。

在镇海城停留了十几天,八月八日,一行人抵达金山(今阿尔泰山)。翻过金山,不久进入称为“白骨旬”的新疆戈壁滩。过了白骨旬,又是大沙陀。后到阴山(天山),阴山脚下的回纥人对丘处机一行热情欢迎。当时回纥首领祖传修行,请丘处机印证,便拿一盘水,口诵咒,手画符,不一会儿水上便开始起泡了,全场鼓掌,丘处机走来对他说:“法术是拿来行道的,但不可以掉进去。”那酋长说:“道理人都会讲,真人还是来点真功夫吧!”众人喧噪了起来,丘处机笑道:“人以神期其圣,我以不神期其圣。”说完对着水吹了一口气,只见水一下喷涌而出,大家全部拜倒在地,大呼“神仙。”十月来到塞蓝城(今哈萨克斯坦境内),随行弟子赵道坚于此羽化,此时赵道坚五十九岁,羽化前说道:“学道之人不应以死生动心,不以苦乐介怀,所适无不可。”丘处机将他葬在了城东的高原上。

1222年四月五日,丘处机一行人到达大雪山东南八鲁湾的成吉思汗行宫,终于与成吉思汗相会了。这一年丘处机七十五岁,成吉思汗六十一岁。成吉思汗对丘处机说:“听说金、南宋等都曾征聘你,但你都不应聘,现在却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我非常高兴。”丘处机回答:“山野之人奉诏而来,只是顺从天意而已。”成吉思汗请教丘处机:“真人远道而来,有何长生之药以资朕乎?”丘处机说:“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成吉思汗敬呼:“神仙”。在就餐时,有三名成吉思汗身边的异士欲与丘处机比道行,丘处机说:“这样吧,三位可否以大神通饮此美酒。”三人中一大汉以眼喝酒,一少女以鼻喝酒,一老太以耳喝酒,丘处机说:“这等把戏,只可谓小神通,岂可以大神通论之,看我的。”遂拿起酒来,一饮而尽,旁边耶律楚材鼓掌道:“好个大神通,神通再大也不敌智慧,智者无敌也。”成吉思汗极其佩服。

于九月十五、二十三日,成吉思汗两次召丘处机论道,前后论道三次,一是养生之道,一是丹道、一为治国之道。“养生之道不外外修阴德,内固精神,恤民保众,使天下怀安则为外行,省欲保神为内行。”

“丹道有三:一为天元大丹,静心养气是也;一为人元金丹,阴阳和谐是也;一为地元神丹,伏食炼丹是也。因人因时因地皆有不同。而治国之道,唯在‘以奇用兵、以正治国,以无事取天下。’以奇用兵,陛下天下无双;以正治国,恰需儒学正宗以济之,以无事取天下,以无为之心境达无不为的结果,其根本在于养心、养气……。”

公元1222年的这次大雪山下一代天骄与一代宗师的会见,已成为中华文化与政治结合的一个划时代的巨笔,深深地烙在中华文明的骨髓之中。一路行程中,成吉思汗将丘处机论道的纪录反复阅读,并告诉储王子和王公大臣,“上天派丘神仙来教导我们,他说的道理,你们各位都要牢牢铭记在心。”

丘处机过完七十六岁生日后,拜见成吉思汗请求东归。辞归之时,丘处机借机劝导成吉思汗要全上天好生之德,以孝为立德之本。三月七日丘处机一行人东归,成吉思汗下旨凡丘神仙的门人弟子,全部免除徭役。并让丘处机掌管天下道门,大小事务,一听神仙处置,他人不得干预。在丘处机东归后成吉思汗又下一旨,派阿里鲜为宣差,率兵护送丘处机东归。丘处机的西行取得圆满成功,成功地将止杀戮、行善的种子拨进成吉思汗的心中,也为全真济世救民,求助苍生提供了有力的保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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