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你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甚至一个眼神……
01
我终于忍不住干涩,眨了一下眼,却痛苦地发现你彻底地消失在视野里。
想到再也看不到你的脸,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人死死地揪住一般,再也无法跳动……
我终于意识到你说的对,我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如果我刚刚再坚持一秒钟,不去眨眼,就不会让你离开我。没有你,我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我追累了,无力地靠着墙边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耳边不时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人来人往时的窃窃私语声。
忽然之间,觉得这个世界好烦,唯一一个值得留恋的人现在也走了。我,一无所有。
“喂,你还好吗?”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落在我的肩头。
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逆着光,我无法看清来人的相貌,却知道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她的声音很悦耳,充满了青春的味道。但我不在乎,任何人都不能和我的那个“她”相比。
我没有和这个女人搭话的欲望,偏过头不去理她,却在下一秒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因为一只洁白纤细的手伸到我的面前,手?手!是“她”的手!
“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忽然倒在地上,想过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帮助。你还能站起来吗?”
“哦,当然…… 谢谢你的好意。”
我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一只柔弱清凉的小手被握在手心,我的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瞬间恢复动力。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她”,这次我不会再放开“她”的手,绝不!
“啊,” 女人被我的举动吓坏了,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被我抓得更牢,“你要做什么?”
我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和她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也借机看清了她的样子。比我矮半头,披肩的长发,脸型偏瘦,下巴有点尖,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惶恐地看着我,努力想从我身边逃离。哎,除了“手”,这个女人和“她”没有一丝相近的地方,但我不会放走她,我不会再让属于“她”的任何一个部分离开我。
“对不起,我有贫血的毛病,现在还有些晕,能不能扶着你多站一会儿缓缓?”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额头,闭上眼睛,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虚弱,耳朵却一直在努力捕捉这个女人的每一个细节。
“哦,那好吧,你往后站一点,靠在墙上,需要我叫医生吗?”
果然,女人天生同情弱者。我的计谋得逞,心里在笑,脸上却还是要装作一副感激的样子,哎,如果我之前对我的那个“她”也如此用心,“她”会不会就不能离开我了?
五分钟!我默默地在心里数着秒数,这个女人竟然会心甘情愿地陪着一个陌生男人站五分钟,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我的眼皮打开一条缝,看到她一声不响地站在我身旁,时而看看过路的行人,时而转头看看我,只是,她的手一直被我牵着,再没有抽走的意思。我的嘴角牵出一抹微笑,想好了后面的打算。
“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我装作依然虚弱的样子,半倚着墙稳住身子,脸上保持着歉意的微笑。在我的计划中,这个时候我必须要放开那只手,即使我不舍得。
“哦,没什么,我今天正好休息,你没事了吗?”
女人腼腆地笑了。我注意到她在偷偷地揉着那只被我一直抓住的手,是被我弄疼了吧?我努力克制住想要重新抓回来的冲动,轻轻推了一下墙,让自己站在她的面前。
“感觉好多了。既然你今天休息,能否让我有幸请你一杯咖啡?哦,对了,我叫刘忆,很高兴遇到你。”
“我,我叫云隐,秦云隐。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举手之劳,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
秦云隐礼貌地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可我明明在她的眼里看到了犹豫,不对,她一定是在等我挽留,这是女生惯用的伎俩。我赶紧一步跨过去,双臂打开,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还有事吗?”
果然,秦云隐并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感到反感和惊慌,反而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实在不礼貌,不过我这个人最怕欠人情,尤其还是这么可爱的女生,那样会让我寝食难安的。我想,你如此善良,应该不会让我陷入这个困境吧?”
我用最绅士的举止和语气对她说着话,心里却紧张得要命,背在身后的手心里全是汗。
“那,那好吧,不过,我下午还有一个讲座要参加……”
成了!我心满意足地引着她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路过的店铺橱窗中,映射着两个人的画面。一个瘦高的短发男人,戴着一副金色窄边眼镜,正在帅气地给身边一个矮他半头的女生比划着什么,女人看起来很开心,而男人偶尔瞄向橱窗的时候,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02
“忆,你在哪儿?我今天下午没有课,你有什么安排?”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充满着兴奋,带着一些青春的张扬和任性。可我的心里却越来越焦躁,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带她去那个地方。
从那次街边的“偶遇”到今天的相恋,已经过了三个多月。我知道云隐是一个艺术学校的研究生,更是一个活泼开朗大胆的女孩儿。“偶遇”这东西,其实是她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上前主动搭讪我的。
至于理由,她只说,是被我脸上的那抹落寞吸引住了。而我,对这份“被设计”的恋情,求之不得。
“太好了,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每个周末都去哪里吗?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吧!”
听着电话里欢呼雀跃的声音,我更是难以抑制地浑身颤抖。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午餐是在我们常去的西林西餐厅,这里的红酒最地道,尤其是当云隐那双洁白的小手拿起红酒杯时,更是让我心旷神怡,总有种“她”回到我身边的感觉。
“忆,我们什么时候去你说的那个地方?要不,午餐就不吃了吧?我等不及!”
自从落座后,云隐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全然不像初次见面时候的矜持和腼腆。我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她这种反应会极大地破坏气氛的。
“你乖乖地吃饭,然后我带你去做个美容,作为你今天下午出来陪我的奖励,怎么样?”
我耐着性子劝她,果然,听到美容,她听话地安静下来,我又可以美美地欣赏我眼中的风景。
异色美容院,是她自己挑中的美容院,去过几次后,我也对他家的手艺感到满意,尤其是看到云隐的手被保养得很好后,我更是开心地办了一张至尊卡,定期带她来做美容。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我第一次让她做了全身美容,她高兴得不得了,我也开心地再一次全身颤抖。
做完美容,天色如愿地黯淡下来,天边的晚霞红得很耀眼。云隐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膀,倦意正浓,可她强撑着不在美容院里休息一会儿,嚷嚷着要我陪着在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即使我对她说,回车里也能睡,毕竟,那个地方不近。
“忆,那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总是自己去?这次又为什么答应带我去?”
听着云隐糯糯的声音,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抖,只是我的声音却有些含糊,还好她还有些困意,没有觉察到。
“那是我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地方,我在等着一个能让我们都感到幸福的时刻才能带你去。而今天就是那个时刻,你愿意和我去吗?”
云隐停下脚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意外和惊喜。她一句话没说,只是拼命地点头。
我笑着轻轻拍拍她的头,避开她凑过来的小嘴,抬起她抓住我的手,绅士般地轻吻了一下。这是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吻她,我的嘴唇有些麻,这个吻,如此神圣,我做了完全的准备,还是差点因为兴奋而窒息过去……
我急忙收敛心神,带着满眼痴迷的云隐,开车去往目的地……
03
车子开了很久,云隐还是禁不住困意昏昏睡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天色完全暗下来,这栋房子是我为了“她”特意准备的婚房,只是还没到日子,“她”就离我而去。悲伤之余,我停住了所有工程,直到我遇到云隐。
三个月来,我只要一有时间就来继续未完的工程,今天终于大功告成,除了房子周围的路灯,不过我不认为那有多重要,只要房子里的世界完美就好。
“喂,云隐,醒醒,我们到了……”
我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女人,她哼唧了一声,揉揉眼睛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才失望地说道:
“这是哪里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你是在逗我吗?”
“不急,你再看看……”
我微笑着从兜里拿出一个遥控器,随着一个按键的按下,车子前面忽然逐层亮起一片彩灯,很快,一墥三层别墅显现在眼前!
在彩灯照射下,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前的小花园,我在花园里的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彩灯,穿行在中间,就像是行走在童话世界中一般。房子的整体风格也是欧式的,这些都是我的那个“她”喜欢,也是身边这个从刚才就一直在拼命欢叫的云隐喜欢的。
车子终于停在门口,云隐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睛里噙着泪水,她抓住我的胳膊,不停地喊道:
“忆,这都是为我准备的吗?是吗,是吗……”
“当然,里面还会有更惊喜的准备哦?”
“真的吗?哇…… 谢谢你,忆!”
云隐兴奋地搂住我的脖子,用力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返身就打开门自顾自地冲进去,很快,房间里,不出意外地传来更大声的喊声。
我的嘴角也牵出一抹微笑,默默地在脸上擦了擦,跟着走进去,顺手把门关上,锁死。
房子的主厅里,是完全的欧式风格,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大大的壁炉,我走过去把里面的火点着,又从另一边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打开,倒了两杯,端到她的面前。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忆,你对我太好了!”
云隐接过杯子,根本没有像之前那样细细地品味,而是一仰头,一饮而尽,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一层,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迷离,嘴里也嘀咕不清。
“别急,楼上还有更精彩的,我带你去看看。”
我接过她手里的空酒杯,和我手里的一起放到茶几上,然后挡过她凑过来的小嘴,扶着她,一步一步地沿着楼梯走到二楼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些冷,云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人也因此清醒一些,她抱着手臂,疑惑地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地看向正在锁门的我,问道:
“忆,这是哪里?好冷啊,感觉像是冰窖。”
“别怕,温度低,是因为我想永远地留下我的最爱……”
我引着她走到一个盖着黑布的台子前面,示意她把手从露在外面的两个圆形洞口伸进去。
她犹豫不决,明显有些害怕,眼睛开始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忆,这到底是哪里?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不要怕,相信我。这里面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哦?”
眼看着目的就要实现,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即使我努力去控制,却还是未能成功。
“真的?”
“真的!伸进去吧,我包你惊喜!”
云隐将信将疑地把手伸了进去,我看准时机,在台子后按下一个开关,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她的手被完全锁住。
我随后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又掀开台子上的黑布,云隐本就被手突然的锁住而惊慌的心,在看到台子里的东西后,更加惊惧,在一声恐慌到极点的喊叫声后,晕倒在地……
04
我终于得到“她”的手了,太好了,太完美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