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经常在思考,为什么从2022年开始到如今2022年即将结束,短短不过一年,我整个人的心态和对某些事物的认知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很多时候可以用“老态龙钟”这个沉重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这一变化。
或许是因为全封闭在寝室两个月的原因——两个月没有和外界有过任何的联系,每天都过着平静如死水的三点一线的生活——寝室、厕所、楼下大厅取餐。我原本属于二十岁活力又躁动的心被这两个月的煎熬和一次又一次期盼解封带来的失望磨平了棱角,以至于怨气很重,整个人身上都戾气很重。
后来解封回到了家,我本以为我的生活会恢复正常,但我却远远低估了封寝带给我的影响。除了封寝时产生的戾气逐渐消散,其他的一切后遗症仍然留存在我的身上。我本能的排斥与外界交流,甚少与朋友出去小聚,出门对我来说成为了一件很艰巨的事情。曾经我放假七天可以有六天都跟朋友聚在一起,可是这次回到家,我可能一周只会与朋友见一次,或者直接半个月门都不出,无论是哪个朋友来叫我,我都会拒绝。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陪伴家人、睡觉和电子设备上,以此来逃避社交,逃避和外界接触。其实说白了,就是沉醉于自我放纵的堕落感与逃避现实成功的窃喜中罢了。还有最不可忽略的一点就是,我觉得出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可能,在那漫长又漆黑的两个月里,我早已习惯了每天处在一亩三分地自给自足的生活了。
心态的成熟,或许并不单只是因为封寝磨平了燥热的棱角,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因为我步入了二十岁,我开始焦虑曾经从来不会去思索的未来和前途,每次想到这些事情,我永远紧蹙眉头。
未来的路该怎样走,走到哪里,我完全一无所知。我对未卜的前途只感觉一片迷茫,无法进退,站在迷雾中惊恐的只想落泪。我已经二十岁,我无法再像十几岁的少年继续得到父母的庇护,即便他们有心,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继续躲在他们丰厚又苍实的羽翼下继续安然做个孩子。他们迟早会苍老,迟早会离我而去,我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自己。
我很庆幸我在刚及弱冠明白了这个道理,而不是而立之年或是不惑之年。如若真是那个时候才明白了父母不是永远的避风港,我想我的状况或许比现在惨淡一万倍。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前我觉得梦想大过于一切,我曾经的梦想是成为最年轻最有才华的作家,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逐渐把梦想藏了起来。我开始明白,要先站稳脚跟,要先解决温饱,才有资格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初中政治学过的那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了这句话所含的弦外之音。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梦想好像只是一地鸡毛最不值一提的沙砾,好像只是成功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只有成功的人才有资格来谈实现梦想。
在晋江签约是我十九岁得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如今为什么放下笔不再开启新的篇章,也是因为我想再多充实自己一点。我心知肚明只有再进步一点,才能写出更好的、更让人引人入胜的故事。不然,以我如今的水平,即便再写更多的新的故事,也还是原地踏步,没有任何新的润色。
写文章没有早晚,我并不觉得我此刻的停笔是一种退步,并且我相信,我早晚会回到属于我的舞台。
现在的我,可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摄影、提升自己以及接受现实上。我不再满腹怨气,因为我知道再怨也没有用,手无缚鸡之力的被剥削者永远没有资格评判自己被剥削的一切,即便那些不得不失去的东西名为“自由”。所以比起满腹怨气,倒不如放平心态,既来之则安之,俗称“摆烂”。
或许文字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冠冕堂皇,毕竟好听话人人会说,光鲜亮丽的话语背后究竟是血淋淋的现实还是梦幻的辉煌,无人知晓。
但是呢,即便生活再苦、经历了再多的人情冷暖和处事世故,人还是要保持童真的。
毕竟,少年老成,会压垮人这一生唯一一次二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