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参军（三）

自从陈清水三人参军到现在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部队没有出去打仗了，战士们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这天战士们像往常一样吃过饭正在以班为单位进行格斗演习，操场上突然响起了集合的哨声。哨声就是命令，战士们迅速集结，很快操场上站满了整齐的队伍。这时孟达政委走到队伍前面开始讲话，他说：“同志们，战友们，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月的休整，明天又有仗可打了。这两天，据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员侦察，据守蒋集的日伪军开始频繁活动，很可能他们要对据点周围的村庄发起新一轮的扫荡，时间定在明天，这是我们的内线传来的可靠消息。大队党委研究决定，为了更有力地打击敌人，彻底粉碎敌人的此次扫荡，今晚我们各中队分头到附近村庄动员百姓撤离，让他们到北湖芦苇荡暂时躲避，而后部队回头在郑庄、王庄设伏等待明日进村扫荡的敌人，争取把这股顽匪消灭掉。同志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战士们大声回答：“有！”

大队长接着讲：“这一仗我们在暗处，敌人在明处，形势对我们有利。因此我们要很好地利用这次有利战机打击日寇。不过，眼下我们的武器还是落后于敌人，尽管我们占据着地利，那也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我们的子弹数量也有限，战士们要很好地利用每一发子弹，不要浪费，争取每发子弹都要发挥它应有的效用。下面我就开始布置任务：一中队去郑庄，二中队去王庄，三中队去丁庄，你们要抓紧疏散老百姓，把老百姓安排好后及时回头来郑庄、王庄寻找设伏地点，争取明天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大队长说完随即发布“出发”的命令。

随着大队长的一声令下，部队迅速开拔。

行军路上陈清水小声问李猴子与曹世军：“快打仗了，你们俩害怕吗？”

猴子说：“有点。我们长这么大第一次上战场打仗，能不紧张吗？你呢，骡子？”

“我？也紧张。心里老是突突乱跳。”陈清水说。

走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二十多岁的战士说：“小伙子，初次上战场谁都害怕。就说我吧，我打了不下二十仗了，现在一听说又要打仗了心里也紧张。紧张是紧张，但等到枪声一响就什么也不顾了，也不害怕了，只想着如何多杀敌人，至于自己结果怎么样根本不再去想。现在怕很正常，战场上不能怕，越怕越有鬼。”

“是嘛？大哥？”曹世军问。

“是呀，子弹也拣软柿子捏！”说完那个战士哈哈大笑起来。

人们一路走一路说话，经过两个小时的急行军，一中队很快来到郑庄。中队长布置任务，他让一小队负责疏散老百姓，二小队、三小队负责寻找有利地形修筑工事。战士们接到任务开始忙活。负责安排群众转移的一分队战士开始逐家逐户动员老百姓撤退。期间一些年轻力壮的青壮年不愿走，他们要求留下来帮助部队做后勤，为抗日尽一份力。战士们把这种情况汇报给了分队长，分队长吴大修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同意这些人可以与战士们一起帮助年老体弱及妇女儿童向湖区转移。二小队、三小队就在群众撤离后开始在街道或胡同口修筑工事，做好战前的一切准备。

很快郑庄的老百姓全部转移并安置妥当，分队长吴大修便留下几个战士守护现场并负责保护老百姓的安全，然后带领其他战士迅速回到郑庄准备明天的战斗。

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战士们吃过晚饭便各自在自己的战位上和衣而眠。此时的郑庄村变得一片静寂，只有几只夜行鸟偶尔从头顶飞过，发出几声低沉的鸣叫，远处的旱獭也时不时发出几声令人汗毛倒竖的哀鸣。陈清水几人第一次经历如此阵仗，心里极不平稳，哪有一丝睡意，直到夜深了几人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熬过了漫漫长夜，东方开始泛白，战士们全部醒来。这时负责侦察的战士回来报告，说是据点里的鬼子已集结完毕，很快就会进村，战士们听后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大约一个小时，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很快一队日本兵在十几个汉奸的带领下来到郑庄村头。这时只见一位军官模样的日本人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伪军伊里哇啦说了一通什么，接着汽车停了下来，紧接着日本兵也停止了前进，路上只有十几名伪军还在继续向村庄进发。

看到这阵势，埋伏在村头的二分队队长命令战士们谁都不许开枪，放过汉奸去，等到观望的日本兵全部进村再开始射击。

陈清水与李猴子、曹世军几人趴在一睹矮墙内严阵以待，尽管天气很冷，由于紧张几人额头上还是渗出细细的汗珠。

汉奸们走进村子中央开始踹门，等在村头的日本人看到汉奸没有遭遇埋伏也开车直冲村内。当小鬼子跳下军车准备行动的当儿，二分队队长下达了射击的命令，紧接着枪声骤起，日伪军霎时撂倒好几人。敌人遭到突然袭击，起初一阵慌乱。可日军毕竟是久经征战的队伍，训练有素，短暂慌乱后很快清醒，立即组织反击。这时二分队战士在队长的带领下冲上大街对着刚刚回过神来的鬼子一阵猛射，日军又死伤一大片。小鬼子吃了大亏，开始暴跳如雷，他们的机枪手跳上军车开始向二分队、三分队战士进行疯狂扫射，接着清醒后的日本兵又向院落内投掷手雷，顿时郑庄村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战斗异常激烈，这时侦察员郭勇奉中队长之命找到陈清水三人，命令他们立即撤退，要他们撤到村南红树林里隐蔽起来等候部队。中队长考虑到陈清水三人根本没有任何作战经验，再加又都是孩子，长时间留在战场只能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指示郭勇找到陈清水几人掩护他们撤离战场。

战斗在继续，尽管我军人数上占据优势，可武器却十分落后。枪支大部分是单发步枪，甚至还有土枪。这种武器只能适合小规模作战，或是打游击使用。打阵地战，长时间对峙却要吃大亏。战斗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我方劣势开始显现。由于敌人的武器威力巨大，我军战士开始出现大量伤亡。如果继续与敌人纠缠下去损失将会更大。中队长王志成果断下达命令，让二分队打掩护，一分队、三分队抓紧撤退到村南红树林去。日伪军此次战斗也是损失惨重，战斗力在慢慢减弱。他们也想着尽快结束战斗，所以对我军的撤退也没有胆量追击。就这样郑庄的战斗很快停止。

战士们来到红树林，回头再看看郑庄村，村子已是一片火海。吃了大亏的日本鬼子恼羞成怒，为了报复游击队便放火烧坏民房，迁怒于百姓。

很快负责掩护的二小队战士也来到红树林，中队长让各小队清点人数，结果许多战士没有回来，是死是伤不得而知。中队长看看村庄火势，估计敌人已经撤退，他便命令一分队、三分队战士跟着他再次返回村庄找人，如果发现已经牺牲的战士一定抬出来掩埋，发现负伤的战士抓紧送后方医院疗伤。

一三分队战士接到命令冒火冲进村子寻找战友。他们找到尸体掩埋了尸体，发现伤员背出了伤员，另外还捡回来几十条枪和十几枚手雷。

经过此次战斗，我军在北湖区的抗日力量已经暴露，日军开始调集军队在北湖区进行大规模扫荡，妄图消灭湖西大队。北湖周围十几个村庄也被日军烧毁，老百姓死伤惨重。湖西大队多次组织反击，也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有效地牵制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延缓了日军向南、向西挺进的步伐，为我党抗日贡献了很大一份力量。（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