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高考结束
2011年高考刚刚结束的时候,我还在姑娘家蹭吃蹭喝蹭住,当时我已经追求孙姑娘一年,表白三次,被拒四次,被朋友死党嘲笑八次,想放弃无数次,然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展开新一轮攻势。
直至今天,我也无法揣测出孙姑娘当时的想法,或者是像一块狗屁膏药粘得太牢了,想甩也甩不掉,于是就那样了。
孙姑娘是一个复读的同学,那年她突然来到我们班的时候,我只记得阳光一片灿烂,而那个时候我的成绩是一片惨淡,残阳如血,配上我全线飘红的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好在那年我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有穿红内裤的奇怪癖好,不然情况还要更惨。
那个时候孙姑娘穿着校服,袖子往上撸了一截,小臂的前半部分都露出来。长期以来,我们都以白为美,夸奖姑娘就说她的手臂像白色的莲藕,但是这点放在孙姑娘身上并不成立。她的肤色有点类似小麦,状态好的时候是金黄色的小麦,是阳光的味道,阳光的颜色,状态不好的时候,有点暗沉,想年成不好时农民伯伯阴郁的脸。
大部分时候,孙姑娘都会把后面的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头发不长,像秃了毛的扫帚。前面有奇怪的刘海儿,像燕尾,也像扁铲。
这些事情我不敢和孙姑娘说,我就在那里偷偷地看。
那年我还是看她的背影,看到长期穿着的校服裤子后面磨得有点发亮,看到她的衣服大了一号,穿在身上不太和谐,但是裤腿的长度应该是改过。
再后来我和孙姑娘并肩走,我注意到孙姑娘走路有点内八,再后来还能约孙姑娘出来吃个饭,两人对坐,总有没话说的时候,那时我就总盯着她的眼睛瞅,显得我包含深情。
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因为被拒次数过多,总觉得再过一阵八成就得被人彻底拒掉,索性就抱着占便宜的心理多看一眼是一眼;二是因为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自带三分尴尬,没办法,盯着你你总得说点什么吧。
在高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可能就是在那个需要上题海战术应对应试压力同时又想偷懒逃避导致成绩慢慢下滑的时候最终导致自己完成了青春期变态过程,最终的结果是,我别的不敢说,开口就是“我喜欢你!”
一次不行,再试一次。
再试不行,就第三次。
其中一次的场景是这样的,那是初冬时节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在东北小城高中操场后面的秋千上,旁边就是学校的铁栅栏,校外偶有一两个行人路过,都是低着头将手揣在兜里快走,我在其他的城市曾经无数次想起家乡冬天的温度和味道,那些始终都在我的记忆里存在。
就像孙姑娘给我的回应:“咱们俩不合适。”
孙姑娘说完这句话,我还试图通过言语的施为性改变她的想法,在我支支吾吾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时候,鉴哥从校外走过,冲着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快步走开。
鉴哥是我从初中开始的死党,从我们各自前往不同的城市开始自己大学生涯开始,每次电话都以鉴哥如此的问候开场:“狗蹬儿,你还(hai)追那个小妞呢?!”每次放假回家喝酒的时候,鉴哥一杯酒下肚,然后会将酒杯重重地甩在桌子上,先长吁一声,后语重心长:“你说你傻逼不傻逼!”
鉴哥就这事儿骂了我五年,我记得清清楚楚。
艹!
另一次的表白是通过电话进行的,高考已经结束,班上对女同学有意思的男同学纷纷开始通过各种方式打听心上人的报考意向,我也开始旁敲侧击问孙姑娘。
孙姑娘家在我们小城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里面,她不方便两地跑,于是部分需要去学校的工作就由我代劳,那天阳光正好,我刚刚从学校出来,和同学去学校旁边著名的地沟油餐厅“熙园大酒店”腐败,路上刚好接到孙姑娘的电话,说了两句我就开始畅谈对大学生活的美好幻想,中间还表决心:“虽然你现在觉得我不合适,但是我精神面貌好、可塑空间大、主动意识强,我觉得咱们的情感关系是完全可以再进一步,没有问题的。”
孙姑娘一直没杀我。
当时我在提前批报了一个综合性师范院校,没想当老师,主要是文科专业全国排名比较靠前,哪里知道那些大学专业排名大部分都和本科教学没什么关系。总之多个选择,按照往年的录取分数,我去这个院校基本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选了个往年分数最高的中文系,后面加了个历史系,最后随便填了三个,顺带勾选了拒绝服从专业调剂。
至于第一批次就和孙姑娘填的一样,专业招办提前批次,同样不服从调剂,妄图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彰显我的青春期叛逆。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存在很多巧合,尤其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会感觉这个世界真是特别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