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田野,多少人回不去的梦(3)

和阿宁一块上学的小伙伴们有五六个都是隔壁院子叔叔伯伯的小孩,每次上学都要翻过一道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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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季时,漫山遍野的野花,还有被他们踩出的一道蜿蜒小路;秋季时,随风飘来的落叶铺满了一群孩子走过的脚印;冬季时,到达膝盖的雪,就像踩到棉花那般柔软……

只是,山沟里的风景对于从小在自然环境中生长的阿宁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阿宁记得有一次放学后雨下太大,山沟里发了洪水,但是回家必须要翻过那个沟,一群小孩站在洪水边缘不敢迈进,年龄最小的已经吓哭了;阿宁年龄最大,他安抚着七爸家的小孩,拿了石头试了试水深浅,然后自己一个人挽起裤边,来来回回跑了很多遍把弟弟妹妹们一个一个背着淌过那来势汹汹的洪水……

从那以后,阿宁对这个留满“童年快乐”的山沟更多了一重“惧怕”,那种面对大自然时,渺小而又无力的惧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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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人嘴里描述的县城和老师口中的都市,及黑白电视里看到的高楼大厦;阿宁一直都对山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与期待,还有一种渴望,渴望走出大山,去体验那些他所没经历过的繁华。

终于,阿宁在这座山里把小学初中读完,中考分到了县城里最好的一所高中;这件事对于阿宁及家人来说比过年还高兴,爷爷和爸爸特意宰了一只鸡庆祝,村里的家家户户纷纷来阿宁家道贺,甚至阿宁觉得自己出去帮爷爷放羊时,都会有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对阿宁说:“出息的孩子,一定要加油,为咱们村争光,前几年村里都没人考进那所高中!”

阿宁开学当天,爸爸和爷爷背着妈妈和奶奶特意为阿宁新缝制的被子,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走过一段又一段蜿蜒山路,终于,到达小时候现在麦垛上遥望的地方。

阿宁一路紧紧的抓着爸爸的手,走在马路边看到疾驰而过的车,手不由得紧了紧;看到一座座“高楼”,还有穿着皮鞋,运动鞋的人们,瞅着自己脚上妈妈今早刚取出的新布鞋……不是自卑,而是一种陌生,刻在骨子里的陌生感,让他丝毫产生不了归属感……

他的家在山那边的山里,有田野有爸妈爷爷奶奶,还有整个童年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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