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地面多了几摊积水,看看日历,转眼间冬至到了。
呆在屋里,望着窗外,外面的寒意与清爽透着玻璃向我的眼眸射来,枝叶凌乱,若是心情好,倒可把窗外树上的残叶唤做枯叶蝶,若是心情欠佳,不如把它们比作一片片破抹布。穿上外套,揣起钥匙,出了门,向公园走去。
无论是考试前还是考试后,只要有时间我必定要去那个公园散步,即是为了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下。考前的紧迫,考后的沉默,有时在昂首阔步间便会转为会心的一笑。
猫在落叶间藏头缩脑,看着带着些许狡猾,微微听见公园深处传来了一只管乐队的演奏声,还有苍老但却老当益壮的歌声。我看到旁边有一个简陋的生了锈的秋千,嘎吱一声坐了上去,想歇歇脚。树叶沙沙,我裹紧了棉衣,向手心哈着气,《小草》《阿里山的姑娘》几首熟悉的曲子隐隐约约被我捕捉到了,闭上眼,细细聆听,忽然勾起了一系列的画面:爷爷拿着音箱望着窗外,嘴里哼着那个年代的歌,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陪着爷爷打着拍子,冬日的下午手心和脚心都冷冷的,唯有背后的暖气把背给捂热了,音箱的音质不大好,但那几首曲子倒却都印入了心里。
好像那两首曲子也在其中吧,我开始哼起跟着管乐队微微的伴奏在心中默哼起来,手插进兜里,摸到了冰冷的手机,呼的想给远在西安的爷爷奶奶打一个电话,他们这个点应该听着音响躺在床上休息呢吧。
坐了多些时日,不觉有些无聊,放眼望去公园里的树占据了我将近一半的视野,长成这样起码要数十载吧,秋风的快意还未享受够,冬日就这样来了,枯落的叶,当飘飘占满着整个庭院,随着即将消逝的秋风从我脚下滚动过去,与地面摩擦出一串寂静中的低语。我荡起秋千,却突然感觉如此的陌生,看着角尖远离了地面后,又嚯一下子冲回来的感觉是多么让人尽兴,我不打算继续向前走,而是在这里多荡会儿秋千。秋千上的铁链与架子摩擦着,落下来纷纷铁锈,与在风中滚动的枯叶从我脚下奔远了,我荡了几下忽然荡不起来了,听着嘎吱声渐渐小了起来,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怎样努力这个秋千也不像从前那样得心应手,那种感觉不知为何的找不到了。
我停下来,退后,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找到感觉,印象中我每当幼儿园放学总和一帮伙伴不是去大石头上打闹就是去河边荡秋千,小学没怎么荡过,上了中学后也只和姨家的小弟弟尽兴地荡了一把。仔细想想,秋千在我的童年生活中给我的陪伴并不算多,荡起它并没有觉得有如何有趣,但当发现自己荡不起来时心中倒多了几分失落,我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但只能悠起来两三个,我站了起来,听着管乐队铿锵的演奏,我决定继续向前走。
望望落叶纷飞下笼罩的依然在摇晃的秋千,闭上眼,秋千的嘎吱声在心头回响,它并非是我儿时的挚友,但它是童年的元素,荡起它,仿佛经历着时光的穿梭。我转过身,戴上耳机走向高大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