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看过一則寓言,大意是:讲了一个人与死神约定,死神来接他之前,会派使者通知他,一天,死神来到他的面前,接他走,他就对死神说,使者怎么没来呢?死神说,你没头疼过?身体不舒服吗?那都是我的使者。
昨天超级超级不舒服。本来就身体不适,恰好孩子发烧,去医院帮哥嫂照顾孩子,一天下来,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五点多坐车回家,刚过钟楼,突然才想起来晚上有袁凌老师的分享。结果,坚持听了一小时,实在无法继续下去,难受的厉害,就回了家。
坐也不适,站也不适,躺是不能实现。语言表达的无力感。回家简单洗漱,躺在床上,后腰背,小腹,冰凉。头晕脑胀,眼睛里的光都无法聚焦。一觉醒来八点半,手还是微肿的。十点有事情,计算着时间出门,刚走了几步路,就觉出后背的虚汗。
脑子里就念起这则故事来。脑子里就闪现出这句话来。
二、
那一年夏天,自己独自在外地,有些中暑。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打不到也堵得厉害,闷热的公交车上,扶手和栏杆支撑着我的身体,过了一会,我觉得撑不住站立了,向身边一位阿姨求座。不知道是我声音太小她没有听到,还是她自己路远听到了不想给我让座,反正她没理我;旁边另一位阿姨看见我小脸苍白,赶忙起身拉我座。
来,孩子,快来坐!~~~有没有水?~~~中暑了是不是?不嫌弃喝两口我的水吧~~~我还有两块巧克力,你吃吧~~~
情绪累积在一起释放,我一脸泪水和汗水混着拿手背抹。到了站下车直接扑到朋友身上,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呜呜哭。朋友扶我走,没走五十米(有点爬坡),我直接瘫软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胸口发闷,喘着粗气不要走。
三、
高三那年,好像是冬天生病。因为记得打点滴,手背都冻得冰冷麻木,大家都围着煤球炉子烤火并不起多大作用。
打完点滴的第二天学校放假,我没有回家。本来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因为要吃药才勉强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教室准备自习,走到教室我觉得不对劲,就又返回宿舍楼,大约两百米的距离,我走吃力,进了宿舍楼,还有四层楼要爬,我都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
好容易艰难的走到自己宿舍门口,准备掏钥匙,然后眼前发黑,身体发软,晕倒在地上,那一刻还有清醒的意识,可以听到楼道里没回家同学踩着拖鞋的声音,进出公众水房的声音,还有地上的冰凉让我觉的稍微舒服一些,然后就没知觉了。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听到了一个女孩子厉声尖叫,呀!她晕倒了!然后我被几只手拉起来,我睁不开眼,但居然意识清醒的跟她们说钥匙在我口袋里。
四、
有一阵子,生病。整个精神状态非常差。没有家人在身边陪伴,自己吃药。没去上班,没日没夜的昏睡,做梦不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醒着就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白净的墙要被我望出一个洞来。没有胃口吃东西,没有兴趣和人交流,没有力气出门,没有歇斯底里,但会时不时的抹一阵子眼泪。引用亮哥的话:死了木埋。
有一天中午,我口渴,起来去喝水,从卧室走到厨房,还没来得及摸到厨房案板台,自己就没了意识。家里没人,同住的姑娘去上班了,过了些时候,我才意识到晕倒在厨房了,后脑勺有些疼,努力回忆之前的情形。躺得太久,起的太猛,加上没吃东西,才那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特别脆弱,要比平日里多出几倍的脆弱。可能就是有希望被关注和被关心的心理我却自己没有意识到,发了一条陈述性的状态。然后有人速度评论,哥哥打来电话,同住的姑娘打回来电话,还有两三个朋友打过来电话关心。然后我删掉了状态。连同对一通电话的期望一起删掉了。
宝玉平日里对袭人也算是言听计从。袭人是万万没想到会挨宝玉一个窝心脚,半夜痛得难受,咳血出来,顿时把那以往争强好胜争荣夸耀之心灰了一半。身体的疼痛和不适影响心态。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了,唯有健康好起来,不再如此难受就好。
生一场病之后,才淡定更多,才更清晰自己需要什么。死亡和孤独一样,是不可逃避和不可避免的事。生病的不适就是死亡之神派来的使者,提醒我们生病是存在于生和死之间状态。
向死而生,从容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