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旧时光

雾蒙蒙没有雪的这个冬,今天是最后一个节气——大寒,我们中国人说的这一年也将尽了。

开着车,听着歌,想起很多故人往事。这几天老惦念小时候长大的老院子,正巧一早我爸在朋友圈转发了一个老家的旧景图文,拆迁款去年就给了,我爸说抽空回去看看吧,老家快没有了,我说好,带上我,去拍点照片。那个有爷爷奶奶的院子,那个有姥爷的院子,那个记忆里梧桐香味的小学校园,一片片的笼盆瓦茬,一页页泛黄旧景,一去不返,我的童年远去了很久,如今只在吉他上、在歌里、在记忆中。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从无忧无虑慢慢体会人活一世的辛酸悲苦。记得我奶奶过世的时候,我才十来岁,我又是个情商晚熟的人,那时候根本不懂悲伤。后来,爷爷走了。后来小舅走了,后来姥爷走了。我终于体会到亲人离世的心中悲苦,想必我的爸爸妈妈和妹妹在失去至亲的时候,那悲更悲。所以,你看,人至中年及以后,要面对的更多是人生里的残缺。

今年34岁,热爱过、执念过、心碎过、怀疑过,倔强着、豁达了。像小时候对画画的狂热,硬生生被光阴蹉跎尽了,再也拾不起来。像少女时代对那个面庞清秀的少年的小鹿乱撞,在后来的爱情里再也没有了。像曾经对某年某人某个承诺的执念,在哭过痛过嘶喊过后再也不会了。人生都没有照着你以为的剧本走,那些被反对、被打击、被背叛、被伤害的当时,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每一次都觉得这是无法忍受的痛,后来也都就都这样过来了。我成了豁达的我,你成了平和的你,我们成了柔韧坚忍的中年人。

在更多时候,你说什么,我说“嗯”,你说什么,我说“好”,你说什么,我说“哈哈”。我都已经不是曾经会哭会笑放肆性情的我,我把我的期待、我的失望、我的抱怨、我的放弃,都放在这些简单又意义最复杂的字眼中。但是我特别想陪爸爸回老院子看看去,我想回到旧时光,回到小时候,我想哭也想笑,想说尽我全部的委屈,就坐在爷爷奶奶身边、姥爷身边,往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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