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札休.——
时间-四年九月十五,十点二十
地点-储秀宫
人物-文夫人-宋祁言,嫔-蒋毓书
剧情-文夫人前去看望蒋嫔
——.启.——
九月十五,十点二十
文夫人-宋祁言
景阳宫惊鸿殿
[中秋宴后吩咐了司宝司依图纸打造了一对如意玉镯,一对平安银镯,玉镯内里有刻吉祥云纹,云纹尾有蒋之一字,银镯内里左刻静右刻鹤,是备给蒋氏母女的礼。]
[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才往储秀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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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
嫔―蒋毓书
储秀宫东配殿
初秋送爽而来,枝头丹桂新开,随风而去,馨香四溢。此刻,于廊下设小案,备上一二茶具。接过乳娘手中的静鹤,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真是越瞧越爱。免不得亲昵逗弄一番。后宫人来报文夫人至,忙起身敛了衣裙,抱着静鹤,亲去正厅相迎。俯身行礼道“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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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伸手抬了抬,虚扶她一把。]免礼罢,抱着静鹤也不怕坠的手疼。
[伸手穿过静鹤腋下,从蒋氏手里抱过静鹤,横抱在怀里。]静鹤乖,文娘娘抱抱,文娘娘还没抱过你呢。
[瞧了瞧蒋氏,抱着静鹤往殿中去,径直入内,坐于榻上,示意蒋氏也坐下说话。]静鹤还小,身子受不得风,你抱她在外头的时候小心些,若是吹了风估摸着夜间就该闹到你头疼了的。最好还是别抱在外头见风了,等大些月份就好了,孩子娇贵,不比大人。
[瞧着静鹤,示意芷兰把两个锦盒呈上递给蒋氏。]你出了月子却又恰逢多事之秋,本宫送了礼来却还没见过静鹤,给你和静鹤打了各一对镯子,昨儿个司宝司送来,本宫今儿个便带来了。
[将静鹤转身交给乳娘,捏捶了两下手臂,笑盈盈的与蒋氏道。]别看静鹤小,抱着还不轻,本宫才抱着这一小会便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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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毓书
趁势起身,一厢将静鹤缓缓渡至她人手,一厢梨窝浅绽,温声哄道:“来,让你文娘娘抱抱,可不许怕生哦。你文娘娘可是最疼你了呢”待她坐定,旋身捡了左下首的椅子坐下。
细细听她讲来,亦不过莞尔一笑。只一双明眸,片刻离不得静鹤身。也是于心内自嘲一二的,笑自己到底初为人母的小女,舍不得儿女离手。
起身亲摊双掌接了礼,虽已压下心中欢喜,然语调中却仍带着几分欢快。“劳娘娘惦念了,尚且还记得我和静鹤。”转而,蹲身行了个谢礼,才将礼盒交予裁冰,命其造册入库。
侧首虚目一瞥,见得厅外,惠风和畅,煦光融融,早菊初开,绿篱绕女华,心生惬意。不免言道“静鹤让娘娘好生辛苦,妾这做娘亲的也看不下去了,不若就让妾烹茶煮水。请娘娘品茗一二。代静鹤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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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叫芷兰上前来给自己捏捏,也没摆架子给蒋氏瞧,还似平常一般。]好啊,是有些时候没喝过你煮的茶了,你别说,你一说还真有点子想那口了。
[有丫头下去备一应物什,朝蒋氏招手,伸手点了点对面的榻位。]坐这罢,坐那么远做甚,说几句话都不方便的。
[与蒋氏说着话儿。]静鹤生辰是七月的,本宫也是七月的,以后每年过生倒是差不离几天,可以凑一起热闹。你生静鹤那天陛下可来见过静鹤?虽说那日陛下歇在了和妃处,心中也是挂念你与静鹤的。这些日子,陛下来瞧过你们母子吗?若陛下不得空来,你可以抽个好天儿带静鹤去瞧瞧她父皇,正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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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毓书
合该往于廊下通风处,奈何她盛情满于屋,亦得吩咐宫人挪来。茶具皆是早已备好,一应俱全。有宫人生火起炉,又细细嘱咐一番,命其好生看火,不可使烟雾熏人。这才坐近她身旁。后也扯了红泥小坛上的那层白布道“这是去岁冬的初雪水,宿过的。”
待火过旺,往铫内注水后置铫于其上。一厢侧耳听着水声,一厢掩去眼底几分愁容,柔声道“这倒多谢娘娘提点了。只是山川日月,锦绣乾坤非常人所能及。妾与静鹤……到底福薄些。妾等人微言轻,又何德何能,可常见天颜呢?”
闻有水声渐起,便将水贮以青花瓷罐中,往铫中倾入已称量好的碧螺春,覆以少许前水。
文夫人
[瞧着蒋氏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蒋氏的话也不无道理,蒋氏确实是比不上杨氏的圣眷长流之景,可蒋氏诞女,皇帝宿于杨氏处,却是有些过于伤人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头去了。
[此时方觉言语皆苍白无力,话语万千此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宽慰蒋氏。]你如今有静鹤,带着静鹤去去乾清宫,差人去请请陛下,陛下都是会见谅的,有空也会见你、来瞧你的。
[低头望着手腕上的那一方翡翠玉镯,抬头望她,目光殷切了许多。]你既平安诞下静鹤,你便是有福之人,静鹤是皇家公主,众多皇嗣中多多少少都有波折,甚至有些皇嗣都来不及看这世间的一缕阳光,静鹤能平安来到世间,康康健健的,静鹤也是有福的。你与静鹤都是有福之人,本宫可不许你如此妄自菲薄。
[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蒋氏的手背,轻轻一下,却也听得见脆声一声。]你都如此说了,叫那些久无身子、久无孩子缘的人如何过活?眼下没有锦绣万里不代表日后也没有,锦绣万里都是人谋的,就像路本来也无路,人走得多了就有路了,路也都是人走出来的。可不许再说这些丧气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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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毓书
眉尖轻攒一瞬,俄而,穿堂清风拂面,连那点露水心哀也如烟般散去。
“日子悠长,不急于一时的。妾与静鹤……都等得起呢。”
唯有眼下点点脂粉掩盖不住的乌青,似含主人未语之言。
砂盖骤响,知是水沸。起铫注茶入壶―碧色茶汤一泻千里。一厢取了那支天曜盏,为人亲斟一盏,一厢启唇道:“有圣上与娘娘在庇佑,妾与静鹤自然是有福气的。”递杯盏于她身前“来,尝尝妾的手艺如何?”又笑道“许久未曾烹煮了,也不知手艺手艺与否。娘娘勿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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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夫人
[伸手接过,与人叙话,不无平静打趣。]哪好意思嫌弃,你愿意亲手泡盏茶来,已经是莫大的好意了,且不说你泡的茶好,就单这份心意,也是不会嫌的。
[吹散热气用过一口,留有余味,细品慢赏,也在思衬着蒋氏的廖廖数语。]你说的且是,日子还长远着呢,过好眼下放眼将来才是,只望着过去那是不行的。你与静鹤好,便是很好。
[不提君恩荣宠了,君恩荣宠她以前也是独一份,如今也活生生剜下了一半给了别人,好像连带着那一半的心也被剜去了似的。]静鹤还小,不能走动,待大些了,多抱着出来走动走动,还有好些人没见过静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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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毓书
端盏饮过一汪绿水入唇,也觉此茶甘甜回味,自认尚有几分祖师陆羽之传,不免展眉舒心一笑。“我与静鹤好可还不够,得我们都好,才是很好呢”不论前尘,不语后事,只于此刻也算剖过真心。“妾愚昧,但觉旁人,多是不相干之人,人家的热闹欢喜皆于我等无关。但既然娘娘这般说了,那妾自然会多携静鹤出门看看。”
后夫人文氏归去,余则俯身书案,提笔写下短句:“菊月半,与一友客相见,焚香燕坐,烹茶品茗,本色清言,兴尽乃归,已不知马蹄为何物。”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