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按照派遣证明上写的日子，小水不急不慢地骑着自行车来报到。邮局办公楼建在小城的最北边。1998年邮政和电信刚刚分家单过了，邮政局拿到了一大笔分手费，搬出了原来的地方，买了一大块地皮，新建了一栋高大气派的新楼。
对新的单位，小水没有太多的期待。高考过了一本线的他，莫名其妙地滑档了，这是他最后一项志愿。家里人安慰他好歹这单位效益还不错，谁知道他刚刚坐上长途车去学校的路上就听说了邮电分家的消息，小水没有意识到这个消息对他后来人生的影响，宿舍里的几个兄弟都是类似的情况，几年乏味的大学生活结束后，他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小城。报到的那天早晨，单位的移动式大门紧闭着，隔着大门，小水看到院子异常干净整洁，到处栽种着花和树，院子里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十来个小伙子正在打篮球，咚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区里回响。这时有辆邮车正要出门，按了声喇叭，打球的人中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开了门，小水说明来意，小伙子很热情地给小水指了指楼门的方向，又跑去打球了。办公楼的入口是一扇向北开的铁门，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转角处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再上一层就到办公区了，小水打量了一下，一水的新式装修，楼梯口是干净的冲水卫生间，旁边是热水区，处处透着有钱气派。这让小水一直失落的心情稍稍好了点。
小水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往西瞧，看到了几个牌子，依次写着“局长室”、“人教部”、“办公室”，小水捏了捏手中的派遣证，脑子里想着一会见到领导该说的话，路过局长室时，他看到里面烟雾缭绕，一群人正在开会，办公室东边一张巨大的老板台后面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面色焦黑，看着不苟言笑。小水瞟了一眼，就往人教部走去，这间办公室比局长办公室稍小一些，和局长办公室一样，也是一水高档的办公桌椅，里面坐着一个五十上下的人，身材高大，白净面皮，正在伏案写着什么，小水心里还是略有紧张，他抬手敲了敲门，铛铛铛，那人闻声抬起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