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一夜五更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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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一夜五更梦 下】

第一章 一更入夜        第二章 二更人定      

第三章 三更夜半        第四章 四更鸡鸣  

第五章 五更黎明        第六章 清晨无声


第一章 一更入夜

小时候,你的知觉特别敏感吗?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吗?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吗?难道只有我是这样吗?                                  ——前言

入夜,无月。家门口,坟场树林,树枝叶在微风中摇摆,映在地上,影影绰绰的,面容狰狞,犹如百鬼夜行。

七点刚过十分,我走出家门,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小路,迈着小碎步,走向奶奶家去找妈妈。斜斜地一个人影斜着走了过来,我还未来得及欠身让路,他就突然加速撞上了我的肩膀。

一瞬间,我竟然被撞的停下了疾行的脚步,全身酥麻如遭电击,竟然生生愣在了原地。掸了下烟灰的功夫,我方才缓过神,原地转过头扫了一眼,除了地上的树影,沉默的坟头和黑黝黝的旷野,便一无所有了,猛打了个寒颤,感觉到手脚冰凉,我便立马马不停蹄地小跑了起来。

鬼影附身

喘着气,低矮的屋子近在眼前,屋子里沙沙的窃窃私语声近在耳旁,妈妈和奶奶正在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着什么,屋内很小很小的小灯泡透露着昏黄色的光,这是我见过的最小的灯泡,妈妈说,这样的灯最省电。瞥见我跑进屋,谈话的声音立刻便停住了,好像她们原本就没有在说话一样。

奶奶便开始责怪妈妈:“这么晚了,干嘛还让孩子随便跑出来?”

妈妈转身开始责问我:“这么晚了,干嘛一个人跑出来?”

其实,现在才刚刚天黑,天气预报还没开始呢,我本来想一见妈妈,就赶紧告诉妈妈——天气预报快开始了的,但我仍停留在刚刚的惊恐之中,只是瞪着俩圆圆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妈妈随即拉着我的手,转身回了家。一到家,妈妈让我赶紧打开电视——看天气预报,七点半的天气预报是妈妈每天必看的唯一一个节目,今天是周日,等一会儿,就是妈妈每周必看的唯一一个节目——梨园春,所以今晚我们可以晚睡。秋冬交替之际,昼短夜长,北方的农村普遍睡得早。

外面,风仍旧不知疲倦地吹着,我能清晰地听出枝叶、叶叶,以及树枝和树枝拍打的声音。电视机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当时我还很小,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京剧还是豫剧。半睡半醒时分,村西头的狗突然狂叫了起来,其中夹杂着汽车的轰鸣声。一般来说,夜里,很少有车会经过我们这个还未修路的小村庄。所以这个时节,在我们这里,大晚上听到车声,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不是救护车就是火葬车,也就是说不是病人就是死人。

听到车声,妈妈立刻关掉了电视,房间立刻也陷入了黑暗之中,妈妈随口说句——别睁眼,睡觉!我更不敢说话了,本来我想再次炫耀——我早就听到了车声的。

因为每次下雨,我总能第一个觉察到雨滴滴在我脸上,然后立刻说——下雨了,一般别人要抬头望着天空半天,才确认说——还真下雨了。每次夜里家里来人,我总能第一个听到,然后说——妈,好像有人来了,现在开始敲门了。即使是在睡梦中,我也能感知到并立刻醒来,妈妈总是说我——睡眠太浅太轻太差,身子太瘦太薄太弱。

但这次我一句话也没说,本来我是想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愣是没说出口,仿佛有个小人匍匐在我喉咙眼里,把我的话吃掉了一样。喉咙痒痒的,我咽了口唾液,把头缩进了被窝。


第二章 二更人定

黑夜里,一辆载着“尸体”的汽车会开向哪里?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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