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离别季,注定哭哭笑笑眼泪哗啦。
我也受到了感染,难过得不行。
前几天学校说高三要更换教室,于是我们才考完期末试便又火急火燎地扛着一摞摞的书爬到另一栋楼去。
另一栋楼是旧楼,是多少届高三学子奋勇厮杀的战场。
楼层不高,我们的新教室在第五层。然而走廊很长,弯弯曲曲的,不知下个转口会看见什么。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跟在同学们后面。左拐右转,路过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随机分布排位的教室。
我跟着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到新教室。
人们吵吵闹闹,三五成群。纷纷掏出纸笔,在选好的桌子上标上自己的大名。
似乎他们也忙得忘了理我。
我选定桌子,放下课本,标上名字。一切准备就绪。
无意间瞥见窗外有一班同学的身影,我下意识地追了出去。
朝着走廊尽头看去,才发现,原来一班的教室就在我们班旁边。
难以说清楚那个时候的感觉。我突然觉得特别寂寞。周围很空,我很难受。
特别难受。
以前高一第一学期和吴在一个班,玩得好,大家放学一起走。第二学期她在一班,我在十班,她在底楼,我在七楼,我们依然玩得好,大家放学依然一起走。
后来高二她在二楼,我在四楼。虽然在后来有了点摩擦,但大家还是一起走。
老实说,我没什么朋友。
她是我在这学校里,唯一能让我完全放松下来的朋友。
多么不容易啊,一班终于在十班旁边了。
可是她是美术生,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学期都要集训。
她去广州了。
没人陪我了。
亏我这个傻逼,过了这么久才慢慢体会到,她一个星期前和我说那些话:
“你这个星期晚上都别来找我了,我自己走……我和我同桌走。”
“那个晚上和你一起走的女生,她……高三没干什么吧?”“高三干什么?”“学美术之类的。”“不会啊,她是纯正的文化生。”“哦……”
果然是傻逼。
那天我的心情很糟糕,走在路上脑子根本不能想这件事情,怕眼泪下一秒难以自抑。
甚至还拒绝了一个特别时尚的帅哥的传单。
有点忧伤。
一路上公交车很塞,坐在位置上发呆发呆,回到家看电视发呆发呆。到点准备洗澡,拿起睡衣,走进冲凉房。
看了下镜子,突然想起,每次上学,远远看见她,我总会冲上去蹭伞,一起走。
唉,人没了诶。
然后我就哭了。
声嘶力竭稀里哗啦的,憋都憋不住。甚至第二天一早起床,那种感觉都还在萦绕着我。
眼泪实在多得意外。
如果有认识我的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怎么可能我会这么敏感。
可事实就是如此,大条起来不是人,敏感起来我自己都怕。
我是特别讨厌我的这种性质。
不敢和人靠的太近,怕这样的敏感带给对方压力,也怕自己难以忍受这种太细致的敏感。
害人害己。
再说个神经病的。
考前几周的时候,老师让我换了位置,和同桌半年的同桌分开了。
同桌是个神经病,分裂得挺严重的。看起来挺大只挺凶悍,结果还是个双鱼座。
于是有次我去她那吃她放在桌子上的薯片,和她聊天,她突然和我说:“原本我是想买辣条的,但我怕就我一个人吃不完。”
……
考试那天和她出去吃麻辣烫,吃到一半,她问我:
“你觉得在现在这个组好还是我们以前组好?”
“现在组还行啊。”
“你们那个组很无趣吧?”
“还好吧,他们挺友善的。”
“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会选现在这个组还是原来我们组?”
“原来的啊,我的选择为什么要改变。再说了也改不了。”
“好感动——”
……?
感动什么?
不是我对人差太多,而是人对我差太多。
神经病同桌给我的感觉最根本上都没变过,我并不大舒服,我还很防备。
难以深入做朋友。
唉,还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