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争气
记得每年收玉米的时候,就是酸枣挂满枝的时候,犹如一粒粒珍珠点缀在崖头,独自成熟。
说不上它有多美,但是它却点缀了深秋和初冬,小小的红艳,就是初雪之前的精灵,看到的人、温暖一冬。
酸枣从来都不是水果,只是,我的记忆里却不能没有它。
那年那月、绿色军挎,粗布衣服,千层底布鞋,在放学铃声响起的刹那,一窝蜂冲出校园的我们,直奔酸枣树遍布的崖头,敲得敲、打的打,直到红红的小果子装满口袋,才一路蹦来一路跳的走上回家之路,把那一颗颗红捧到妈妈手心。
有时候记忆越久远越清晰,就像记忆中的酸枣和一起摘酸枣的人,在我打开记忆阀门的片刻,喷涌而出,有酸有甜,有红有绿,有饱满有干瘪,却,让现在的我满是甜蜜。
怀念被酸枣刺扎的生疼的手指,怀念酸枣树上的马蜂窝,怀念缠在酸枣树上的那条蛇,怀念酸枣树下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的童年。
酸枣不是人生,酸枣没有风情,酸枣不会书写故事,可是,怀念酸枣的人会,会把这思绪在适当的时候记述下来,写给酸枣看,我想它看到后,定会迷恋自己的风情万种。
有人喜欢拿酸枣比喻人生,其实人生与酸枣何干,歪歪扭扭的树,斑斑点点的红,枝枝丫丫的绿,灰灰白白的土崖,这就是酸枣的真实所在。
不和苹果比甜、不和西瓜比大、不和葡萄比酸、不和人生比苦。我就是我、你觉得我是水果了过来摘几颗、你觉得枣核可以入药了就等初冬来捡、你觉得枣树枝可以烧火了就来砍几枝。
薄情也好、多情也罢,总归都是过客,只有崖头的酸枣红了一茬又一茬,离家的孩子长了一岁又一岁、母亲额头的皱纹多了一道又一道、父亲两鬓的白发添了一缕又一缕。
一树酸枣、勾起了生活里曾经的波澜起伏,不是不说,只是埋得深。年岁大了反而容易感动,愿意把曾经那些看得惯的看不惯的都温柔以待。
越来越发现:回得去的故乡、回不去的少年、看不到的那时、那景和那无邪的笑容。
没有回忆那是一种背离、或者是一种不愿提起,就像这酸枣,有几个人能再想起。
日子如水一样的过着,已经很好,再加点这酸枣的枣红色、和酸甜味,调出生活的滋味,更悠远、更绵长。
一个秋、一个冬、一个收获、一个酸枣、一个我。
那些年一起打酸枣的小伙伴,你们好吗?
(完)
长安城里一俗人
执着于文字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