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划过一道白线》是作家东西的短篇小说精选。
我还没读过他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回响》,但是我很愿意看作家的短篇小说集,因为短篇小说更能全面展示作家的综合实力,比如语言、构思、主题等。
写一两部质量上乘的短篇小说容易,如果作家的短篇小说集里的几乎每篇都能打动读者的话,那就非常非常难得了。
《天边划过一道白线》中收录的篇目都很精彩,主题也丰富,读罢一篇我总要停下来回味一下,想读快都难。
用作书名的这篇《天边划过一道白线》讲述了杜八一家三口不停地互相寻找的故事。
妻子刘丽洲耐不住贫穷,跟了小老板跑了;几年后,杜八把儿子杜远方舍在家里去寻找妻子;杜八多年未回,杜远方长大后去寻找父母了;小老板被害后,刘丽洲回了家,看到儿子留的纸条,就去寻找儿子了……
刘丽洲和儿子曾短暂相聚,但是看到儿子拿着的打火机是小老板的,于是借口寻找杜八离开了家;儿子又去寻找母亲;杜八回来后又出去寻找他们母子……
他们就这样一个寻找一个,在这个世界上转着圈圈。等待是漫长的,他们没学会等待;寻找是美好的,他们却用来逃避。
寻找由具体渐渐变得抽象,就如天空划过的那道白线一样逐渐走向虚无。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一个兜兜转转的寻找过程么?
《把嘴角挂在耳边》也是个颇耐人寻味的故事。“把嘴角挂在耳边”指的是微笑,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人们都忘记了笑的模样,也失去了接受笑的能力。存在这样的世界未必是幻想,现在我们能看到的真诚、真心的笑容不也是越来越少么?
书中的多数作品都带有浓郁的生活气息,《飞来飞去》写从国外回来看望病重的母亲,《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写邻居家的嫂子,《我们的父亲》写几个子女对待老父亲的态度,《蹲下时看到了什么》写村民因为蹲坑引发的故事……
但是就在这些平常的生活小事中,渗入了作者对生活、对人生、对精神世界的探索与追寻。这样的作品才更有读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