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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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蛤蟆出生的时候,姐姐已经十岁了,他爹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儿子,所以每天喝了酒就把他娘结结实实地打上一顿,以惩罚她肚子不争气,直到有了蛤蟆,娘的噩梦才结束。

      说起冯蛤蟆这个外号的来历,纯粹是孩子们一个并不善意的玩笑。他家里穷,营养跟不上个子矮,嘴巴又出奇地大,而且由于他爹无原则地溺爱,蛤蟆脾气特别乖戾嚣张,对他好的人,他觉得人家好欺负。对他不好的人,他心里恨但又害怕人家,所以反而百般讨好。久而久之,没人对他好,起外号就很正常了,关键他爹也很奇葩,竟觉得蛤蟆这个名字也不错,既然大家认可就给正式用了。

      蛤蟆被人孤立,表面上不敢反抗,其实心里恨得不行,总是暗暗下决心要一鸣惊人一雪前耻,终于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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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雪特别大,村里来了一对父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但蛤蟆却拿了家里不多的余粮接济他们。村里人人纳罕:这坏种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一个月色暗淡的夜里,流浪来的这对父女出事了。父亲突然暴毙,女儿被蛤蟆“收留”,据邻居爆料,蛤蟆当晚就糟蹋了那女孩,哭喊声撕心裂肺直到天亮,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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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之后的一个多月,村里人都没见过这女孩,直到开了春,蛤蟆牵着一个绝色女子的手挨家挨户送喜,村里人才恍然大悟。

      女孩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人犯了事被灭门,老管家带着她逃出来隐姓埋名以父女相称,来到村里。蛤蟆眼毒,看出女孩绝色,施以小惠想娶女孩。但蛤蟆和女孩之间差别岂止云泥?当然不允,于是蛤蟆下毒害死老头霸占女孩。

    娶了绝色佳人蛤蟆自以为扬眉吐气,女孩知书达理冰雪聪明看透了蛤蟆,假意与他恩爱,枕席边絮絮低语:夫君既然真心待我,我也不瞒着,其实老管家带我出来是要投奔远亲的,他们原是父亲的门生,且受了父亲大恩,必是能助你我东山再起。再说,夫君人才了得,岂能困在如此乡野?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受不得夸赞,他们会当真,蛤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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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修书一封蛤蟆送去,不日就有人来接他们夫妻。蛤蟆坐上车用眼斜睨着旧日的村邻,大嘴扭曲得愈发像一只蛤蟆。村里的年轻人都艳羡得不行,可老人眼里却是隐隐的担忧……

      车轿速度极快,不到一天就来到一处雕梁画栋的大院落门前,进了门有丫鬟婆子扶小姐下轿,蛤蟆撇着嘴下了马,刚嚷了句“姑爷在此”就涌上一群人,将他活活打死。小姐眼里噙泪,万般不屑地用脚尖踢了踢蛤蟆死尸,啐道:姑爷?你配吗!拖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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