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三)

高楼大厦,柏油马路,五彩缤纷的路口,折射出城市中的美。车马如流的大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个又一个穿着黄马夹的中老年人,挥动着手臂,用扫帚在扫街。

其中有一位中年女人,她叫小花,中等个子,穿着朴实,头被纱巾包得严严实实,不是上次见面,她告诉我工作的地点,我也很难认出小花。

二十年前,小花为了孩子上学,恋恋不舍离开从小长大的村里,搬到县城。望着人山人海的商场,到处是吆喊叫卖声,她迷茫了,不知道在城里怎样生活?小花没上学,也就是常说的睁眼瞎子。在村里干农活,围锅台转,没感觉得知识多重要,也没觉得低人一等。可来到城里想找工作做,到处碰壁,一张张眉冷脸让小花转辗难眠,日日夜夜寻思咋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呢。不认字的她顿觉得上学的重要,可惜自己小时不爱上学,父母也不重视,女孩上不上学也无所谓。她也是受父母旧观念影响的一代。

太阳露出笑脸,崭新的一天开始。小花继续找工作,因没文化最终在环卫局找到一份工作,扫大街倒垃圾。对一个村里长大的小花,这份工作 得心应手,和农活相比轻松多了。她日复一日,始终如一的工作着,辛勤汗水换来生活保障,换来了一个又一个荣誉证。可是亲朋好友看不起她,说她工作脏,工资少,身边的人越来越疏远她,她心里难受,但每天把工作还是做到完美,把大街扫的一尘不染,把垃圾堆放得有条有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帮同事们干活。只是每天上班是把头包裹的越来越严实,只剩下两只眼睛,不想让过往的熟人看到。可心里像大街一样宽敞干净,这样的日子平淡而舒适。

见到我她很开心,第一句话就告诉我,她女儿去年考上大学了。看到她惊喜兴奋的样子,我回想起小时候,她就是最憨实的一个,从不怕脏和累。我们一起去拔猪菜,拿着大箩头(就是用柳条编制的筐),路过寸草滩,走过荒滩,来到成片的油菜花地。五月的天气,暖洋洋的太阳,晒的我不想动。一尺高的油菜花下,红土地上长满不同种类的野草,也是猪菜。小花小心翼翼的怕踩到油菜,轻轻的地俯下身子拔。我蹲着看油菜花上飞来飞去的蝴蝶,看绽放的花朵,看金黄色的油菜花,忘了拔猪菜。她干活利索拔的快,经常帮我拔。我天生软没力气。每次都是她一只手挎自己的箩头另一只手和我一起提。她还唱着歌,我也喜欢跟她一起去拔猪菜,回来后终能得到妈妈夸奖。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那句话挺有道理。有些品质出生就拥有,不管经历风霜雪雨洗礼,还是生死分离的考验,无法改变。想想小花因为从小不怕苦不怕累,所以能一直坚持环卫站工作养家糊口,还供养出有一个文化的大学生。城市美,小花美,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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