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这样的画面:一个盛夏的黄昏,一个女孩站在我旁边。我记不得女孩的脸了,印象中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皮肤很白,穿着一条素雅的裙子,每一个动作都是楚楚动人。可是,这么美的画面我却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唯一留下的清晰印象是女孩的双腿,记得腿上的那一道道伤痕。非常刺眼的伤痕在这双纤细的双腿上,会让人不禁联想是什么人忍心在这样的皮肤上留下伤疤。又是用什么方法留下来的。
我似乎认识她,似乎和她还算熟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喊不出她的名字,对于以前的事情也记不清了。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努力回忆着,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到底和她发生了什么。可怎么也是无法想起,难道这只是一个梦?若不是现实中真的所见,那腿上的伤痕为什么会如此清晰。
02
那天我走在母校的草坪上,已是傍晚;除了稀稀落落偶尔穿行的学生——或是刚刚自习完,或是刚刚约会回来,基本见不到什么人。有个朋友说有事情想和我说,要过来,让我在草坪上等她。我站在草坪上,百无聊赖的点了支冰爵,静静的等她。好远就能看到她的身影,虽然是夜里,但是挺拔的身材和那身连衣裙让我一眼就认出她。
“怎么想起我来了,还是大晚上的?这让你男朋友知道,可要吃醋了”即使很少见面,也习惯了见面的没有寒暄。
“没事的,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吃醋了?”
“分了?”
“嗯!”
“分的好!”
看来今天晚上我是一个倾听者,什么都不要说了,静静的听着好了。
03
彩子是我很早以前认识的朋友,我第一次见彩子是因为一个项目。虽然共事,但分管的事情不同,也不曾相互攀谈过。项目结束后,我们负责交流的微信大群并没有解散,彩子竟然主动加了我。所以,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虽然认识了却很少见面,但微信上相聊甚欢。偶尔几次约会,给这种感情更是增加了一份暧昧的情愫。只是那天彩子给我说,她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在高铁上认识的,说来也巧一起上车发现竟然买了是相邻的座位,都是到上海下车。于是车上就闲聊起来。彩子对我说:他说话非常有趣,而且总能说我想听得,却显得不是那么做作。我问彩子:留联系方式了吗?彩子不好意思笑了笑:嗯,是他主动问我要的。
彩子想给我解释:她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我也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她什么。若是多交个朋友,以后自然也会帮到彩子。而且按照彩子的描述,似乎两个人很可能会在一起。毕竟彩子的姿色,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让人一见钟情的。从彩子的表述中,那个男人应该是彩子喜欢的类型,很讨女孩子欢心吧。只是我也在叹惋,毕竟我也喜欢彩子,却发现完全没有机会。真的就看着她这么和别人在一起了,也会有点微微的醋意。
不过,虽然和彩子是朋友。后来因为我们都很忙,平时几乎就不怎么见面了,即使微信上也很少聊天。不联系时候便不会在意。而且,如果彩子真的脱单了,便更不会来找我。身边很多朋友都是如此,无论是谁,当你有了另一半的存在,生活的圈子似乎绝大部分都是TA。若不是有特别的事情,我们便也不会再相互见面。你既不会主动约我,我也不好意思随便约你。大家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有困难时候说一声就行。
所以大概一段时间后,彩子告诉我:她谈恋爱了,就是那个男人。我说:祝福你。便不再多说什么。对于现在,彩子只想获得我的祝福,虽然她会愿意给我说他们的经过,但我还是不想知道太多的细节,否则我会很在意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04
接到彩子的电话,她哭的很伤心,在电话里里面。我一脸懵逼的听着她哭。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虽然一接起她的电话就是哭声有点莫名其妙,但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我在静静的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问她:是分了,还是闹矛盾了!她说:没有,他打我了。
“什么,他还打你?”我平生最不能忍的三个人,一种是自己不行就喜欢给别人提要求的,一种是喜欢用自己的价值观衡量别人对错的人,这最后一种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之前不是说他很不错吗,不错的男人会打女人?”
“今天她带我去见他几个朋友,他说:这是我女人!你知道我很不喜欢这样称呼,就像我是一个可以换置的物品。所以我回了句:我不是你女人!然后他就生气了。我们俩吵了起来,越吵越凶,然后他就打了我。”
当你在意的女孩被人打了,对于男人来说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这个比你受到欺负还难以忍受。虽然,这个女孩并不是你女朋友,但依旧会异常愤怒?说实话,我脾气是很爆的:“分手!现在就和他分!!”
似乎是以为我会安慰她,但却听到了残酷的话,彩子辩解到:没事的,其实他对我真的挺好的。他会给我做饭,也会给我洗衣服,我的内衣他都会帮我洗。
如果说这就是好男人的标准,我想我能找到一大街的好男人。
彩子说:没事,我就是觉得不服气找你诉诉苦,说完我就好了。
傻姑娘,既然这么说了,我又说什么好?毕竟拒绝女孩子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很难做到。
05
风平浪静的生活就是如此安逸,我又回到了一个人忙碌的小日子。白天跑业务,做营销方案。晚上回来码子写故事,为了保持自己充沛的体力,每周坚持三次健身。不怎么刷朋友圈,因为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去看朋友圈,偶尔刷刷倒是能看到彩子几张幸福的照片。虽然没有她男朋友的身影,但是看她甜美的笑容,我知道她应该过得还不错。
但是你知道,你以为的知道其实你并不知道。揣测和联想是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往往会猜错答案。因为,我们太相信眼睛看到的事物,但是我们最容易被眼睛看到的事物欺骗。虽然结果我是可以猜到,但是过程我却万万没有想到。
彩子让我在草坪等她,再次见到彩子有点难言的怜悯感,憔悴是我那晚对她的唯一印象。当知道她分手了,虽然心中略过短暂的庆幸,但随后而来的只剩下同情和心疼了。彩子坐到了路边的石阶上,我也跟了过去。她很安静,我也很安静。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有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那次之后,他越来越频繁的打我。”
“什么,他竟然打你?”
“是的,我们吵的很凶,吵不完就打。他打我,我就抓他。”
“你还真是不服输。然后呢,打完就开心了?”
“他走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找不到他了。”
“也许他并没有那么爱你,也受够了和你吵架的生活吧。”
“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他为我做的每一顿饭,给我洗的每一件衣服,情人节的礼物,无夜的电影。他虽然没有对我许下海誓山盟,但我知道他是愿意永远陪着我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在他做好饭为我送到我面前的样子,总是戏谑般的对我说:娘娘,该用膳了。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或许吧,只是毕竟他还是走了。”
那个夜晚,我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彩子诉说着不甘与无奈。
06
彩子的男朋友,我一直没有见到过,至始至终。所有的一切我都是听彩子说的。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彩子不能忘怀,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彩子对她如此上心。也是多年之后,我才想起彩子,想起彩子的故事。
那个晚上之后,没过几天彩子请我吃了饭说要谢谢我。然后她便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她的离开。偶然间想去找她发现她删了我的微信,电话也打不通了。我试着找过她,发下她早就搬离了那个地方。想想这样一个个性倔强的女子,若不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怎会想要逃离一起。我无法对这种事太过上心,我的生活还是如此平静。我愿意留在这,真心对待每一个朋友。但我也无法挽留住每一个想要离开的朋友。
彩子这样淡出了我的世界很多年,我终于渐渐要忘记了她。只是温存着最后一段记忆,晚饭后的那个黄昏,彩子穿着素雅的裙子走在我旁边。不再被她的美丽动容,而是为她腿上的伤痕心疼。我也在怀疑,有时候人的感情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才?若是相爱,为何又会残忍对待,若是不爱,怎么又会认真付出。或许人终究是善变的,人的感情又有多少至始而终?
直到最后留下的记忆只剩下那个黄昏,那个素雅的身影以及黄昏下白皙皮肤上的一道道伤痕。
07
也不是想不起彩子,只是没有刻意的去回忆过彩子的事情。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习惯了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场景。无意间发现楼下开了一家咖啡吧,素雅的灯光下挂着“彩子”字样的logo,听说老板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好奇的走进了那家店,幽暗的环境,只有吧台的一抹黄色灯光,老板站在灯光下擦拭着杯子。就像小说里的酒保一样,静静的擦着杯子。他的身边站着的一个女孩,素雅的裙子,挺拔的身材……我似乎才想起来有个姑娘叫做“彩子”
这辈子都是遇到了太多人,也许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彩子”。人来人往,有些人在你生命中猖狂了一世,有的人只是昙花一现。记不清有多少的离开的人了,有些甚至我已经想不起了名字。只是偶然间想起那些出现在过的朋友,像彩子一样,活血还记得一点他们故事,或许也忘记。不管缘聚缘散,我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