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下午把小米从幼儿园刚接回来,刚坐到沙发上陪孩子玩积木,大哥就发来了视频聊天。接到视频的第一件事我就急切的问他的脚好了没?大哥回答说早就没事了。说他已经开始在体育场锻炼了。

说起大哥,我们姊妹六个,他排行老大,比我大15岁,和大嫂都是大学退休教师已经70多岁的年纪了,在我们村里这样的年纪已经是纯纯粹粹的老汉了,可我的大哥73岁的年龄因为在城里生活,没有干过多少苦力活,只是头发花白了,脸部看起来皱纹很少,气色也不错,他和大嫂生育较晚,三十多岁才有了孩子,一辈子就这一个孩子,孩子和媳妇也很优秀,工作也好,孙子学习也很优秀。这样的工薪家庭按理说大哥大嫂应该颐享天年,没事可以出去抱团旅游,或是到距离自己不远的景点游山玩水。可是大哥不喜欢这一套。

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认知不一样,也许是从小生于农村对农村生活有一种渴望。他们退休这十多年了,自打退休后离开一辈子工作的榆次,就跟随儿子在陕西生活。最近这七八年,每年从九月份开始,哥嫂先去大嫂的娘家帮助她的姐姐掰玉米干农活,然后就回我们老家帮助三哥三嫂摘果子,直到果子摘完,才回西安。别人退休没事就是出去转转玩玩,可大哥大嫂每年没事就是帮助姊妹们干农活,我戏谑她:你和大嫂又回来进行劳动改造了。他笑呵呵回答:就想到地理干干活。可是农活对我来说,压根就没有想干这一说。

记得刚结婚那些年,婆家每年都要收割麦子,学校还要放假支援夏收。做女儿时,家里自己和弟弟最小,从来没有干过农活。可是结婚后,学校放假了我还得没死没活得跟着婆婆公公,早出晚归,去地里割麦,场里碾麦子,夏日赤日炎炎,不管割麦还是碾麦子,人都要经受烈日的暴晒,一个夏日的麦收,脸上胳膊上暴晒得都退一层皮,更不要说汗流浃背的艰辛了。公公去世后,我们把分到的田地就租给了别人,自此再没有种过地!所以对于农活,我没有过向往,更没有过体验的冲动。最近这些年,大凡农村人不管是哥哥姐姐,还是大姑姐小姑妹家里都有果树,有果树就有干不完的活,我从来没有主动帮助过他们,尽管他们不时地把自己家里的农产品拿来供我享用,可是我没有体验的冲动,更不想去体验那些累死累活的农活,他们也知道我身体不好,也从来没有开口让我体验这些农活。

大哥每次回来都会到我家,但是每次来都是时间很短,要不就是阴雨天。因为阴雨天农活少。每次来我们都会盛情招待,吃上一顿团聚饭,喝上两盅小酒,拉吧拉吧家常。和大哥喝酒暖到心里头,聚少离多,我知道这种兄妹团聚以后会越来越少。

我曾经问过大哥大嫂,是他们开口叫你们回来的?他们回答是自愿的。我埋怨他们,你们都七十多岁的年纪了,身体也渐渐不如从前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干农活了,想回来了地里转转,到我们老家的景点游游,不要非干活不可。

大哥有个习惯。不管生活再忙再累,每天晨跑是雷打不动,坚持得很好。今年十月份,给三哥摘完果子,准备返回闫良的前一天,没想大哥在乡级公路晨跑拐弯时,后面邻村一位厨师一大早忙得赶事,也许起得太早意识朦胧,也许摩托骑得太快没看到前面的大哥,总之摩托把手挂到大哥的衣服上,把大哥拉倒了,身上没有受伤只是脚踝扭伤了。而那个骑摩托车的伤势很重,趴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血流了一地,大哥看到这阵势赶紧打了120。到了医院,大哥检查身体没有大碍,只停了三天就要出院,他说对方就是个下苦的农民,家境不好,他本人都伤成那样了,呆的时间越长对方赔偿越多,我就是脚扭伤了,在家养几天就好了,最后对方只赔付了一点医药费。大哥的善良的举动让对方感动不已。

大哥比父,在姊妹六个中间,身为大哥,经济上也比较宽绰,谁家有事大哥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助之手。弟弟条件不好,弟妹没有收入身体多病,所以弟弟的孩子上大学的一切费用,全凭大哥资助。女儿结婚时,大哥大嫂就提前十多天回来给我们帮忙。在这个世界上,大哥就是个美丽的存在,他用善良理解和关爱,温暖着我们的人生,让我们学会感恩和珍惜!

我感觉大哥这辈子最大的缺憾是没有驾照,如果有驾照他就可以和大嫂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受坐车倒车的折腾。想回老家也许就方便多了。

父母半生恩,兄妹一世情,有一种陪伴叫情同手足,有一种关爱叫兄妹情深。岁月悠悠,我的大哥也渐渐会老去。虽然我们相聚的时刻会少之又少,但是我们的兄妹情谊却如陈年老酒会越发的浓郁,真心祝福我的大哥大嫂,晚年生活健康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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