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拿着雄哥的初中毕业照,大惊失色,“这是肖洛瑄?”两秒钟后,肖同学走进来,微笑地很神秘。
我惶惶不安,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说,“他是有意的。”
场面尴尬,我一度想钻进地面下。
肖同学高高瘦瘦的,扎着长长的头发,看起来很清秀。
肖同学是语文课代表。据说她喜欢写东西。印象里初三上学期肖同学说,“我要写一万字的文章投到《浅草》。”《浅草》是学校文学社办的杂志。
但最后,我没有看过一篇她的文章。
中午在学校,我在后排做作业,肖同学问我,“现在几点啊?”
我说,“后面不是有钟吗?”
“我看不清。”
“怎么可能,这么近哎?”
“我没戴眼镜,真的看不到。”
我一脸狐疑,但还是告诉她时间。
初三有次月考成绩出来,打印成一张纸贴在教室的后面。放学后,我兴高采烈地去看成绩,旁边有乌龙山土匪和肖同学。
土匪指着我对肖同学说,“你看他,学号11,考试成绩也是11名,真是牛啊!”
我接话,“看来我要打光棍了。”
土匪说,“打什么光棍?”停顿几秒,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笑点。
接下来,肖同学说了一句话,“大家都很厉害啊!”
我瞄了一眼她的成绩,明白她说的大家不包括自己。
肖同学最后在高一未开学就离开了我们班,因为跟不上进度。年级乐说,其实如果早一点就会劝她不要离开这个班。
2,
封同学是个很淘气的小孩,他不高,戴着眼镜,嘴角会露出坏笑。
他坐在第二排的位子,经常调戏前排那个安静的,矮矮的女生。
我在后排咬牙切齿,禽兽啊,竟敢和贫道抢师太。
初三最后一节语文课前几分钟,封同学和陈同学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混乱,刘老师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们,我以为按刘老师的性格要大骂他们,可结果出人意料。刘老师轻轻地摸着两个人的头,柔和地说,“友谊是很重要的,你们长大了会很怀念这段时间的,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矛盾而破坏同学间的感情。”
他们二人撅着嘴,都觉得自己委屈,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刘老师的话。
文理科分班,一开始就封同学一个人选择文科。
在一次地理小测试中,封同学考了100分,我们大呼,“果然是文科大佬。”
但一个人离开总不是滋味。年级乐找了一些人,想劝他们选择文科,封同学高兴极了,在年级乐离开后几秒站起来对着班上同学大喊,“去文科!去文科!去文科!”
年级乐进来,很是愤怒,“是不是有病?”班上鸦雀无声。
封同学悻悻地坐下去,满脸委屈。
分班后,我有次跑去外面吃饭,在途中看见封同学,他拿着一把纸扇,很是潇洒。旁边是一群女生,文科果然女生如群啊!
贫道不再怕他抢师太了。
后来有一次我肚子咕咕叫,连滚带爬地去食堂买东西吃,我边吃边回班,遇见封同学。封同学站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45度角仰望天空,面带忧伤,我吃着面包,问他在干嘛。他说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靠!这么有闲情逸致。
再后来,遇见他是月考后颁奖。他考了第二名,高高兴兴在我们班上等一起拍照。他那样子,让我想起小学生等待奖状的样子。
3,
程同学是我的同桌。
他微胖,脸很大,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说他的外貌身材。
有次学校体育馆举办中式台球锦标赛,他知道后跟我说,“我要去看一下,说不定还会采访我呢!”
我说,“没人采访你的,胖子。”
他听后,很是生气,理都不理我。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跟他道歉,他说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我无奈地笑笑。
程同学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有次他说他快过生日了,我愣是没听懂,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后来我知道他要我送礼物给他,否则蛋糕没有哎!
我愤怒不已,贫道都没给师太买过生日礼物,给你买,想都不要想!
结果他真的没给我蛋糕。我一边画着圈圈诅咒他,一边想着自己有没有送过别人生日礼物啊!
后来程同学也受到文理科分科的煎熬。程同学不擅长理科,但他妈妈坚持他选理科,甚至还找英语程劝说,似乎劝说成功了,他没有去参加文科摸底考试。
但期末考完,他理科炸了,更加不愿读理科。于是在下学期开始,他就离开了我们班,选择读文。
高二,就听到他在文科大杀四方,回回年级第一,甚至有次考到640多,老师直呼牛逼!后来,他就稳定在前三的水平,混的风生水起,让我们一众人目瞪口呆。
4,
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初中毕业照,我大惊失色,“这是肖洛瑄?”
高中毕业册,我也大惊失色,“这是肖洛瑄?”
她高高瘦瘦,微笑地很神秘,却一直没看到她曾经说过要写的文章。
她的成绩不好,一直都有很大的压力。我听说她的爸爸是退伍军人,也许我听错了吧!肖同学最后在高一未开学就离开了我们班,因为跟不上进度。年级乐说,其实如果早一点就会劝她不要离开这个班。
原来,她说的大家最终会与她分开。
三年后,我戴上了厚厚的眼镜,我脱下眼镜,站在当年她站的地方,果然看不清时间。
后来,我只要看不清东西时,就会想到那个高高瘦瘦,鬼马精灵的女孩。
她与那个安静的,瘦瘦的女孩走在初三的小路上,成了我永远挥之不去的场景。
5,
后来,我知道封同学和他喜欢调戏的那个女生住在同一个小区。或许他们早就认识吧!
那个曾经和同学大打出手的少年,那个曾经歇斯底里地喊着“读文科”的少年,那个曾45度角仰望天空的少年,全都留在了这四年时光里,无一例外。
毕业照上,他依旧拿着一把纸扇,很是潇洒,照片里女生占了一大部分,果然女生如群啊。贫道不再怕他抢师太了。
6,
毕业册上,程同学还是那么胖,不知道他看到还会不会像初三一样很生气。
我以前说,“你要是去选文科,我这本书送给你。”
他说,“说好的。”
后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文科,我大吃一惊,舍不得我的书,但最后咬牙割痛送给他了。
再后来,他在文科大杀四方,是前三的水平。
他说高考完要出国旅游,神游四方啊。
混的风生水起。
7,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自己。
选择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但雨过天晴,终要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