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巢里的燕子常外飞。

空空的是灰色的燕巢，不尽的是紫色翻飞的记忆。

我扑动刚刚完羽的翅膀，整个夏天，飞往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为的是证实一下那稚嫩的翅膀是否能承受人间的风风雨雨，世上的惊涛骇浪。

女儿太要强，您的巢于是始终等待。

多少次，风太大，雨太大，心程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但终于回头离你而去，留给你的是渴望后的失望和深深的忧虑。

燕子在冷冰冰的炎凉世界里抖瑟，您的爱也为寒冷所冻结。

燕子托白云捎去一封锦书，您于是笑着睡来笑着醒。

哦！妈妈，让您的巢常空着，我是您的好女儿吗？孩子在远方她不会总记着故乡您的思念，她终日忙碌着脚下的行程。只是她可以走得好远，好远，却总是走不出您心灵的广场，疲惫的时刻，想在那温暖舒适的巢里抛开一切，静静地歇上片刻。好想，好想......

留字于199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