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疼痛证明活着

我不确定我是失眠了还是在做梦。此时,当下,这一刻,夜半,凌晨12点01分!我,眼睛发涩,头脑发晕,却睡意全无!因为晚上没有吃饭,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空荡荡的,像一个一无所有的房间,四壁徒然,可是环顾四周,你又不知道该往里面塞些什么,仿佛该填充些什么,让肚子饱满些,最起码缓解一下饥饿的感觉。然而,脑子里闪过雪白的米饭,闪过碧莹莹的青椒肉丝,红艳艳黄澄澄的番茄炒蛋,红彤彤的红烧牛肉,闪过冒着热气,本该清香逼人的面……此时此刻饥肠辘辘的躺在床上的我本应该“面对”脑海中一一浮现的美食垂涎三尺才对的,可是,可是,我竟然没有半点想吃的欲望!我很饿,我清晰地感受到我很饿!我饿极了!可是,我不想吃东西,不想吃任何东西!

有位哲人说:吃饭是为了活着,活着却不仅仅只为了吃饭。我活着,却不想吃饭。那么,我吃饭,也就不一定是想活着?我想是的。我在呼吸,我能感受到自己鼻孔里冒出的热气,我能感觉到腹部在起伏,这说明我在活着。可是,这不自觉的呼吸,这自由起伏的腹部,真的能说明我在活着吗?我不知道。

昨天,周末,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的小板凳上,胡思乱想,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有种万事皆空万念俱灰的念头蓦然升起:吃,我不感兴趣;穿,我没有想法;玩,我提不起精神;工作,我更觉得可松可紧……忽然之间,可是,我自己知道,这又不是忽然之间起的念头。我对一切事物,都失了兴趣,生活其实了无生趣!

现在,此刻,半夜12点16分了。这种令我措手不及却又实实在在的空虚感再一次涌上心头,且如不断上涨的潮水一般,漫上来,漫上来,瞬间淹没了我。我甚至连逃离的念头都没有,任由自己在这种虚无中下沉,下沉,沉到无底的黑暗里,就像此时的夜,昏暗,静谧,而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黑暗笼罩着,这黑暗似一张网,网住了我,我看不到一丝光亮了,我也不想看到光亮。就让自己沉入最黑最黑的黑暗中吧!

听着某人香甜的打着呼噜,那声音近在耳边,却又虚无缥缈,若隐若现,真实而又虚幻,仿佛在遥远的远方,穿过黑暗,越过层层叠叠的障碍传入我的耳膜。当那个声音忽然放大时,我不觉惊醒了,虽然我根本没睡着。

才发现因为长时间的侧卧,胳膊被压的有些酸疼,手腕也有些酸疼,可是我不想动弹。我还有疼痛感,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还活着?也不一定!不是有个诗人写过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我又一动不动的躺着,想了又想,我觉得我还是在活着的,呼吸不能证明,隐约听到鼾声不能证明,黑暗中睁开的眼睛不能证明,可这疼痛感应该是可以证明的!对,应该是可以证明!

好吧,黑暗中我睁开眼睛,张开耳朵,不自觉地一呼一吸,然后真切的感受到逐渐蔓延开来的疼痛,我不动,一动不动,任由疼痛经过脑神经传至肩膀,大臂,小臂,手腕,指尖……直至麻木,因为这可以让我能证明:我还活着!

嗯,挺好的!

                      2019-9-10凌晨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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