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阎昊和她认识也有上千年了,当初她刚下地府只是一个小鬼,那时的人间正闹饥荒,大人们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她就是被亲生爹爹杀死的,过奈何桥时一下子情绪上来了,就扭头跑去了对面彼岸花里打着滚的哭,惊动了在里面打盹的阎昊,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爽就来了个肉搏战……
其实孟涵一直都是感激他的,他给了她孟婆的职位且收留了她,算是再造之恩了,但是这个恩情她有预感……她还不完了。
她抻出脑袋盯着那个进了酒楼的男人,心肝生病了都要给她买饭吃,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她直起身来弹了两下衣服挺直腰板端起手放在身前交叉握着,摇晃几下身子清了清嗓子转身微笑,
"您干啥呢?"
"你干什么呢?"
"我在看我相公"
"哦,我在看你相公"
"……"对,她是还不完了这恩情了,因为每次这个智障她都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
阎昊对她扭曲的表情视若无睹,向着酒楼门口望了眼喃喃道,"这家酒楼不知道好不好吃"
孟涵用着惯常的鄙夷眼神瞥了他一眼,扔下句中午不回来了就走了。
他深深的看向那个正整理衣服梳理头发的背影半晌没说话。
酒楼隔间的走道,
孟涵以一种优雅的姿势温柔的直视前方,路过的人谁也不会想到这位闺秀……在偷听。
可是刚听了没一会,她就不淡定了,他原来这时候就已经和自己人对上头了,但是按理说两天后他才和她告别,那他拖的这两天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对她有好感了呢?!!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啊……好害羞啊。
此时再次路过的小二看到这位温雅的小姐仍旧保持刚才温雅的姿势却违和的咧开嘴笑没了眼,甚至有些颤抖。
等到宏安走后,孟涵跟上了和他接头的那个暗红衣服的人,上一世,她一直都在疑惑那个所谓的皇后是怎么知道她的存在的,料想应该是出了内奸,跟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
可是等到了一个巷口那红衣接头人竟然消失了?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影闪过之后那人就不见了,黑袍?
孟涵想不到的是,三个月后,当她再次见到那个黑衣人时……她是怎样的无措。
"这几日多谢孟姑娘的照顾,在下日后定会报答,告辞"
孟涵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未说一句话,确实是通情达理的闺秀样子。
锦袍身影愈走愈远,他已经不是受伤需要她照顾的宏安,现在的他是昂首挺胸的宏王爷,两人之间最温馨的时候已经过去,想抓都抓不住了,不久之后就是王爷府里的心惊胆战,想想她这一世真是够苦的,好日子没有多少,还被这世人的利欲熏心牵扯其中……
"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有什么好看的"阎昊向外望了一眼小声嘟囔。
孟涵只动了动眼珠子斜睨他上下打量了打量悠悠道,"属下认为白总比黑耐看上许多"说完扭头就走了。
"本…本王哪里黑?"
孟涵头也没回的喊道,"大王您那三百年没洗的脸"
"……"才三百年而已。
"老婆子?老婆子你在哪呢?"阎昊边叫着边快步走进房间。
孟涵拿着衣物从里屋走出来淡淡道,"干嘛?有喜了?"
阎昊一噎抽了抽嘴角,"……是有喜,不过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家王爷来接你了"
"嗯"她歪歪头将衣服放进包裹里轻声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阎昊奇怪的绕着她转了两圈摸着不存在的胡子。
孟涵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微闭着眼品了品,然后还是淡淡看他一眼无辜道。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激动?"
阎昊:"……",你要我从哪里看出你激动?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还有几天就到重阳节了,也就是他身死之日。说起来有一点奇怪的是,孟婆归位后她竟没有找到他的魂魄,这几百年倒像是消失了般,她这次倒是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声叹息幽幽响起,散落在静谧的空气里,听着屋子里女人的怒喊,他将手里的信封撕成碎片。这个幻境他根本无法改变,人杀了会有另一个人成为皇后的内奸,信拿走了会有仆人亲自告知,这次,他帮不上什么了……
孟涵上了轿,经过一路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宏王府,掀开帘子宏安弯着眼在看她,闪亮的宏王牌匾耀眼的很,看着他不真实的走上来好似又回到了几百年前那个下午,阳光正好,将所有发酵……
"抱歉,我得到消息有人要针对你,只好把你接过来。"宏安将她领进准备好的卧室一脸歉意的讲。
"王爷身居高位,烦恼众多,怎会在乎我这一萍水相逢之人?"她随手摸了下椅子温声道。
"姑娘于在下是救命之恩,将姑娘扯进来此事实在是对不住"宏安眸中闪过一丝孟涵看不懂的东西,之后他有些敷衍道,嘱咐她好好休息之后就走了。
"时间不多了啊……"孟涵轻轻叹出一口气,内心的心酸苦楚正盛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老婆子,我忘带钱了,快来怡花园救我啊!"
"……"奶奶的,吃酒都吃到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