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想与朋友们谈谈狗性的弱点:吃醋。你可能会说只有女人爱吃醋,哪有狗狗懂吃醋。呵呵,那是因为你没养狗,或者只养过一条狗。
想当初我家只有妞妞的时候,它也会吃醋,只是醋劲不算太大。一般是夫人带它出去遛弯的时候,抱了别人家的狗,妞妞先开始显得烦燥不安,然后用狗眼睥睨夫人,直至鼻孔里发出沉重的带着威胁性的低吼。若夫人再不理睬的话,便会冲着夫人怀中的小狗狂吠,并且徒劳地上窜,摆出攻击的架势。
妞妞还会把与自己心仪的母狗当成自己的私产,不允许别的公狗染指,为此它吃足了苦头。別看它长相凶恶,吼吼声巨大,但牙齿很木,反应迟钝,实战能力很弱,经常被別的狗咬得遍体鳞伤。
圆圆进门后,它又把圆圆当成了自己的私产,而且只许它一个狗疼爱。没人的时候,它对圆圆表现出十足的长者的爱心:舔去圆圆毛发上的脏东西,把好东西让给圆圆,任圆圆在其身上折腾……但是一旦有人在场,情形就会不同:如果你去戏谑圆圆,它会冲上来保护;若你表现出对圆圆的喜欢,它的醋劲就会上来。它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但它会对付圆圆,把圆圆从你身边赶走。或者在你离开后追打圆圆,以惩戒其独享专宠。当然,在外面时,它也不允许圆圆与别的狗玩,如是小狗,它直接驱赶,若是大狗,便不断呼叫圆圆。圆圆知道,如果不听话,回家会挨妞妞惩罚,因此几声过后便回主动离开大狗,回到妞妞身边。
这一方面在夫人在场时体现得最为典型。夫人喜欢坐在小矮凳上看电视,妞妞圆圆就会争相往夫人身上躺。夫人一边抱一只算是公平了吧,但妞妞不干,总是用其壮硕的躯体去挤兑圆圆,或者作势咬圆圆。这种情况下,圆圆一般会从夫人身上跳开去,但要再回到夫人身上就困难了,因为妞妞居高临下,专心防守,决不让圆圆有机可趁。我觉得圆圆实在可怜,就让它跳到我的沙发上。妞妞冲圆圆威胁性低吼警告,圆圆不予理睬,妞妞忍无可忍,离开夫人怀抱,跳到沙发上来驱赶圆圆,圆圆跳下沙回,跳到夫人身上,夫人为圆圆骚痒,这下妞妞醋意大发,又从沙发上跳下来,回到夫人身边。圆圆见妞妞冲过来,就又跳回沙发上。妞妞胖,身子远无圆圆灵活,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大约圆圆觉得在夫人身上更有权威感,也就放任圆圆在沙发上与我亲热。
与吃醋相关联的就是嫉妒。每次我一吹笛子,圆圆就跟着我的笛声高低起伏地吼叫。起初妞妞并无反应,但当家里人为此哈哈大笑,并夸赞圆圆聪明时,妞妞开始警觉了。看来它也想唱上几句,但始终未能发声。这令我十分困惑,因为妞妞平时的叫声显得比圆圆好听。圆圆虽响亮,却比较尖锐,而妞妞的比较浑厚富有磁性。但无论我用什么调吹,它都只是看看,默默走开。圆圆喜欢C笛,我一吹C笛就会跑到我身边,左转右转,当我吹响主旋律时,它便终于发出尖利而嘹亮的叫声,而且渐渐地抑扬顿挫起来。妞妞终于忍不住出面干涉,后来发展到我一吹笛子便紧盯住圆圆,不让圆圆靠近我。而且经常圆圆刚发出声音,就被妞妞的冲撞打断。最后,圆圆只能趴在沙发下,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偶尔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妞妞也趴在圆圆前面紧盯着,只要圆圆的呜呜声不超过它的限定值,它就不会追打。
为此,我曾经给妞妞讲了许多道理,还念了很多鸡汤给妞妞听,妞妞总是忧郁地盯着我,似乎在发问:是不是我不会唱歌你就瞧不起我。我说那能呢,会不会唱歌不要紧,但你不能干涉圆圆唱歌啊!但它仍倔强地盯着我,似乎在告诉我:我不会唱,其他的狗也别想唱。我很想揍它一顿,但狗道告诉我,我越揍它,越会激发它的嫉恨之心,甚至有可能发展为抑郁症。我没吓人,狗狗真的会得抑郁症。
夫人随口说了句:妞妞,你太横了,把你丢掉算了。结果妞妞一天不理夫人。傍晚带它去散步也不走。我对妻说:它怕你趁机遗弃它。
算来妞妞来我家已经八个年头,按人类年龄计算,已是耄耋老人。虽然看起来还是壮壮的,但它的动作越来越迟钝,连小车过来都不晓得躲避;对于圆圆的驾控力也越来越弱。圆圆旺盛的生命力、活泼好动的天性,更衬出妞妞的衰老。但我欣喜地发现聪明的泰迪还是孝心满满的,仍然像以往那样尊重妞妞,基本能听从妞妞的指挥,陪着妞妞玩耍,也许圆圆知道,妞妞离去的那一天,就是它孤独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