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钟情 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 这份情
从未对人 倾诉秘密
一生首次 尽吐心声
望你应承 给我证明
此际心弦 有共鸣
还以为日子真的如同济慈说过的“永远暖和”,可以肆意挥霍,却发现挥霍之后什么也没有留下,还以为把感情像行李一样寄存在车站,过后还可以随时再去取回来,其实你早已经回不去了,有的人来说,至少我们还有回忆,也许,对于他,人生,真的也只有回忆了。 在时间的灰烬里,连哥哥也变成了我们回忆的一部分,记得他从纯真逐渐到疲惫的眼神,从灿烂到略显惶恐的变清,从潇洒的舞蹈与舞台到沉重的坠落于街道中,不由得让我们这些荣迷“一岁一哭荣”。 有人说“怪你过分美丽”,其实不需要怪,去往去处。虽然不忍远离,那是活着的人的痛,远离,才是哥哥必然的归宿! 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终于没有颁给他。
从《阿飞正传》至今的十七年,他演了二十一部电影,其中不乏《纵横四海》、《霸王别姬》、《金枝玉叶》、《东邪西毒》、《春光乍泄》这样的经典之作。他的努力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赏,但他一直都是与奖无缘。今天的金像奖,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虽然《异度空间》在他的作品中不算是上乘之作,虽然《无间道》中梁朝伟的表演确实可圈可点,但是这部凝聚了他的生命的作品,仍然让我充满期盼。
只是。只是金像奖的评委们没有给他这个最后的机会。
他自己是不会在乎的了,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我们在乎,我在乎。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一生中,想要的东西总是那么难以得到。刚出道的时候,他的资质就是很好的,健康,漂亮,歌唱得有水准,人又努力,但就是红不了,磋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成名了,又撞上了实力强大的天王巨星谭咏麟,所有的奖项都被压下一头。好不容易奋斗得能够与谭咏麟分庭抗礼,人家忽然宣布不参加评奖了,丢下他一个人赢得没滋没味。本来自己唱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谭咏麟的歌迷,被对方骂得狗血喷头,不胜其烦,在最红的时候宣布退出歌坛。拍电影那么敬业,那么全情投入,得不到赞许。好不容易演技成熟,得到赞许了,又得不到奖。爱上一个人,求婚被拒了。又爱上一个人,是同性,秘不敢宣。好不容易公开并使公众接受了自己的爱情,身体百病丛生了,又是胃液倒流,又是抑郁症。他的身家上亿,却过得这么不快乐。一生爱惜羽毛,却死得那么决绝,惨烈,血腥。最不堪的是,死后还要被人猜疑,诟病,谩骂,污辱。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觉得他太委屈。
1979年,他出道两年,得了一个小小的歌曲奖,激动地上台领奖,在台阶上绊了一个大跟头,引起观众善意的哄笑。在这个颁奖礼上,他梳着当时流行的遮耳卷发,一套现在看来土里土气的西装,面孔稚嫩得象一只娃娃,故作镇定地发表致辞,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在乎和紧张。
1985年,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他名气初具,作为开场联唱的群星之一出场,着黑色礼服,努力地载歌载舞,与他同台演唱的还有林子祥、徐小凤、梅艳芳、许冠杰……他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活跃地与司仪打趣,与林子祥大跳大唱《MONICA》,并独唱了一曲获奖的《不羁的风》。典礼结束的时候,获奖歌手一字排开挥手致意,独有他离开自己的位置,热情地跑去拥抱站在中间的谭咏麟。这个动作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冒失,但是也许在这个时候的新晋歌手里,只有他够资格去主动拥抱歌王吧?
1987年,白金巨星耀保良晚会,在全场观众狂热的欢呼,鼓掌和尖叫声中,他以当红姿态出场,一人连唱了五首歌曲。舞台上,观众们已经见不到那个生涩稚嫩的二十岁小毛头,他们看到的是一位充满高贵气质,声线醇厚如美酒的俊朗青年,一举一动都散发出逼人的魅力。亦舒常说:“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见的。”有多少人在浩瀚星河中露个头就消失了,是什么样的信心与毅力使一个多年红不起来的歌手修炼成这样一个不同凡响的明星?这次晚会上他演唱的最后一曲是《倩女幽魂》,穿着青布长衫,手持漏洞破伞,在从容演唱的同时,还上演了一出与超肥聂小倩的搞笑对手戏,言笑晏晏,挥洒自如。观众们不停地鼓着掌,大笑着,充满着宠爱与纵容。
1988年,他在红墈连开二十三场演唱会,声、色、艺都已达到了一个歌手的极致,十几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这一年的演唱会中,《沉默是金》、《无需要太多》、《共同渡过》、《当年情》等好歌层出不穷,观众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在他在台侧与观众握手时,要靠四个保镖护着他以免被疯狂的歌迷拖下台去。他穿出一身夺目的朱红色西装,这种颜色也只有穿在他的身上才显得鲜艳而不轻浮,比起穿着黑色西装的庄重另有一种韵味。他还穿着一身黑色绸衫演唱《客途秋恨》,字正腔圆,仪态万千,恍然一位浊世翩翩公子,难怪别的明星都被称为“华仔”“发哥”“秋官”“星爷”,只有他是“荣少”。他又套上白色长衫登台了,背着一只竹箱,扮作宁采臣,唱着《倩女幽魂》和《访英台》——这首民间小调被他唱得那么动人,连那故意搞笑的秧歌舞都令人欢喜赞叹。然后他换上夹克和紧身裤表演快歌联唱,在台上狂野地飞奔,舞动。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用当年那种生硬造作的舞姿了,他只要轻轻一抬手指,就能引来一阵尖叫,随意一扭腰肢,就足以颠倒众生。象《无心睡眠》那样几乎是亘古不变的一套舞步,在他的腿上跳出来,仍然让人百看不厌。他的汗流在脸上,夹克甩在地上,举起一瓶水从头顶浇将下去,随着强劲的节奏甩动头发,水花飞溅,一张精致的面孔晶光闪亮……这个人不当歌星,谁能当歌星?这个人不当歌星,谁敢当歌星?他是天生属于舞台的,他太有资本来利用这个舞台,太有资本让观众们爱他,并且得意地,珍惜地,毫不掩饰地享受着这份爱。
那时候有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全盛时期退出歌坛? 许多人在谩骂他,理由无非是他是同性恋,变态,不男不女。客观地讲,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用了一些刻毒的词句。其实,对他,如果不用这些虚无缥缈的刻毒词句,就找不出什么可骂的了。在纷杂的娱乐圈里,他有着几近完美的品德,不酗酒,不吸毒,不磕药,不飙车(被狗仔队追急了的那次除外),不打架,不泡妞,不偷,不抢,不嫖,不赌,不伤害任何人,梁朝伟说:“他连说脏话都那么有气质。”他唯一的罪过就是,沾上了同性恋这个在国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字眼。
他与我以前所知道的同性恋,完全不同。他没有那种脂粉气。不要对我讲他在电影里扮的角色,也不要对我讲那些演唱会上的长发、裙子、高跟鞋,那只不过是一种造型,是商业演出中比较前卫的包装,他如果真的想扮女人的话,完全不必在驳长发的同时留胡子,他可以扮成最为俊俏的女人。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在美国,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的歌手他决不是第一个,只因他本人是同性恋,所以才被人们大做文章。生活中的他,一向高贵文雅,穿着打扮的品味之佳闻名全港,他甚至都不穿颜色鲜艳或者款式花哨的衣服,经常是素色的T恤或毛衣加西装外套,就让人过目不忘。他留过长发,是为了扮《大富之家》里的艺术家;他染过金毛,是为了区分《星月童话》中一人分扮的两角。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留着最为平淡无奇的短发。他接触过的许多人都说他个性正直,重情义,具有大哥风范。他还总是去健身会馆做运动维持健硕的身材,以至于一些八卦小报讲他有四十二吋的胸肌。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自己不承认,不见得会有谁相信他是同性恋,何况他早年追求女友,路人皆知。可是他偏偏自己承认了。1997年,在红墈,他当着所有歌迷的面,宣称感谢“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唐生,并将《月亮代表我的心》献给他。娱乐圈里的同性恋绝不止他一个,甚至有人娶妻多年,儿子老大,为了维护偶像形象,都不敢承认自己的婚姻,他竟将自己的同性男友拉到台前,这需要多么巨大的勇气和多么坚定的感情?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歌手能够做到?所以就不要奇怪,当时台下的如雷掌声。
因为他,我开始相信同性恋的爱情和异性恋一样值得尊重。都说同性恋之间的关系不会长久,但是他与唐生相识近三十年,同居十八年,患难与共,相濡以沫,彼此忠贞不渝。在他还没红的时候,有一次急需一笔钱,唐生二话不说,就设法弄到了相当于自己好几个月工资的钱借给他,为此几个月中每天都只能吃最便宜的盒饭。他成名之后,唐生辞掉自己渣打银行高级经理的职务,专心为他持家理财,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陪着他到世界各地去举办每一场演唱会。相信性格沉稳的唐生的陪伴,为他带来了许多幸福平静的日子,所以他对记者讲:“唐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我想我一辈子都应该感谢他。”
自杀前,他立遗嘱将财产大部分都赠予了唐生,小部分分赠其他亲友和儿童癌症基金、护苗基金。就在前不久他还对陈淑芬交代:“如果哪一天我走了,留下唐生一个人,你要代我好好照顾他。”登报的讣闻上,唐生以“挚爱”的身份排名第一。起先我看成是“挚友”,当看清是“挚爱”时,真是禁不住心中一酸。这都是因为他的负责,他的勇气,向世间公开自己的爱人,使唐生史无前例地得到了这样的名分,也无怪乎唐生对他的情深义重——明明知道他轻生的原因,但是没有他家人的同意不肯讲;红肿着双眼对媒体强调自己爱他,“不止是现在,我一直都爱他”……这一切让人注意不到这两个人的性别,只为爱侣之间的深情和担当所感动。在舞台上,他演了一世的虞姬,可是在现实生活里,他是一个真正的霸王。 没有人愿意相信一向唯美的他会有这样的结局,也许他是天使,回到了上帝的怀抱。也许他用后四十年的寿命换取了前四十年的不老青春,所以才会这么快地离开我们。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可以放心的是,他再也不会老了,不会有机会让我们看到他的白发和皱纹,看到美人迟暮的模样了。更重要的是,他再也不会难过了,挣扎了这么久,他终于摆脱了缠绕着他的梦魇,回到彻底的宁静之中了。他不必顾忌我们怎么伤心,因为我们也从未帮到他什么,我们只能在他沉重的故事里,流着我们轻浅的眼泪。 不用闪躲,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孤独的沙漠里,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 也许你不了解他,也许你不喜欢他,但是请你尊重他,尊重那个倾我至诚,为你钟情的张国荣!
愿挚爱的哥哥在天堂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