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将军默默地站在江岸，不语，仿佛回忆着什么。
十年前，他也曾站在江边，记得那时，还有一位姑娘。
姑娘本是歌女，名唤秦柳儿，胡人进城时，被惘之救下了。后来，便对将军产生了爱慕之心，将军对姑娘也有此意，但苦于敌寇侵入，必须血战沙场，保家卫国。二人便相约等将军归来，再于此地相会。
现在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
将军有些无奈地进了城，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他为她放弃了功名富贵，她为何却独守深秋呢？
二
迎面走来一个老头，将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慢慢走上前去，缓缓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可知这附近有一个歌女？”
“你说的怕不是秦柳娘吧，从前她专门给那些大户公子唱歌来着。”
将军急忙问道：“就是她，你可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老头说着：“曾经与一个将军约定终身，后来将军常年征战，便嫁给了一个公子爷作小妾。”
不可能！将军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人世间再无留恋似的。
他告别老头，径直返回江边。
天色渐沉，水面上就如起了雾一般，月光缓缓地涌入将军的心头，他拔下佩剑，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抹去。
三
这时，将军仿佛听见不远处有抽泣声，他慢慢走上前，恍惚看见了一个女子对着睡眠说些什么：
“惘之，明日我就要嫁作商人妇了，你我曾经再次约定终生，我，却负了你……”
正是柳儿，将军的眼睛噙满了泪，他继续听了下去。
“赵公子看上了我，非要纳我作他的小妾，我不从，他便要杀了我。他还说，你不可能回来了，你早就吓破了胆，投降胡人了，我不信，他就拿出一封信，告诉我那是你临行前给我留的，上面写的却是你叫我再嫁的。他们府上有权有势，若我不从，恐怕人头就不保了……”
“我恨啊，我以为你当初降了胡人了，便狠心答应了他，谁知你今日再归。我真是无颜再见你，我负了你啊，我负了你……”
“让我最后再为你唱一首词吧，就最后一首……”
“将军今日归故乡，不见佳人。私见佳人，身弃功名欲言当。贱妾却作他人妇，不思公子，又思公子，哭恨十年把成殇……”
听到这，将军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他淡淡地叹息一声，准备悄悄地离开了这里。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时，柳儿忽然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剑，毅然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四
“不——”
鲜血染红了江面，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柳儿的身躯倒在看地上！
将军抱起柳儿，可为时已晚，柳儿，再也无法最后看一眼自己心爱之人。将军麻木地放下柳儿，拿起了地上的短剑，在江边自刎了。
不远处，一朵落花飘下，顺着江水，慢悠悠地漂向远方。
纵使我们今日无法相会，那么来世，我定要娶你为妻。
落红，终究没有负了流水。
作者简介：路双清，自幼偏爱诗歌散文，小学时便开始尝试原创，作品《欲与君别》《岁月不曾温柔》等发表在《散文网》等杂志公众号上。
(转自公众号小贰客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