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降在地铁上收到沈知行消息时，指尖几乎是立刻就点了进去。看着那句“今天拍的照片记得导出来，有好看的可以发给我看看”，她抱着手机偷偷笑了一路，连地铁报站的声音都觉得格外悦耳。
回到出租屋，她没顾上吃晚饭，径直坐在书桌前把相机里的照片导进电脑。屏幕上一张张长乐里的影像闪过——爬满常春藤的墙面、挂着旧灯笼的门檐、阳光下的银杏叶，还有一张无意间拍到的侧影：沈知行站在老洋房前，正抬头看着窗棂上的雕花，侧脸在暖光里柔和得不像话。林霜降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手指犹豫再三，还是把它和其他几张风景照一起，打包发给了沈知行。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沈知行的回复就来了：“这张拍我的照片，比风景还好看。”后面还跟着一个浅笑着的表情。
林霜降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手指飞快地敲键盘：“我、我就是随手拍的，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沈知行很快回复，“反而觉得很惊喜。对了，你觉得长乐里的建筑，有没有给你毕业设计新的想法？”
话题转到毕业设计上，林霜降的紧张少了些，开始跟他聊起自己的新思路——想在设计里加入老洋房的木质线条，再用暖黄色的灯光还原老街路灯的氛围。沈知行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提出建议，比如“可以试试把绿色铁皮邮箱的元素做成装饰画”“常春藤的藤蔓纹路能当窗帘的暗纹”，每一条都精准地戳中林霜降的想法。两人一聊就停不下来，从晚上七点聊到十点，直到林霜降的肚子发出“咕噜”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快去吃饭吧，”沈知行发来消息，“别饿着肚子聊设计，灵感也需要能量支撑。”
“好！”林霜降回复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今天真的谢谢你，不仅给我灵感，还陪我聊这么久。”
“不用谢，”沈知行的消息带着暖意，“跟你聊这些，我也觉得很开心。明天要是有空，还能继续跟你聊吗？”
林霜降看着屏幕，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飞快地回复：“有空！我随时都在！”
接下来的一周，沈知行只要有空，就会找林霜降聊毕业设计。有时候是中午休息时，发来几张他偶然看到的老建筑细节照片；有时候是晚上，隔着屏幕跟她一起修改设计草图。他们的话题也渐渐从设计延伸到生活——林霜降会跟他说今天在老街遇到的趣事，比如看到一只赖在窗台不肯走的橘猫；沈知行也会跟她讲公司里的小事，比如同事买的咖啡太苦，被大家集体“吐槽”。
周五晚上，林霜降刚把修改好的设计初稿发给导师，就收到了沈知行的消息：“明天周六，要不要去外滩拍日出？我查了天气，明天是晴天，日出应该会很好看。”
林霜降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早就听说外滩的日出很美，却一直没机会去看。更何况，是和沈知行一起。她几乎是立刻就回复：“好！明天几点见？”
“凌晨五点半，在外滩陈毅广场见，”沈知行回复，“有点早，你要是起不来，我们可以改时间。”
“不早！我肯定能起来！”林霜降连忙说，生怕他反悔。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林霜降就醒了。她特意穿了件厚实的米白色羽绒服，还带了条浅灰色的围巾，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陈毅广场。此时的外滩还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晨跑的人，黄浦江面上泛着淡淡的雾气，对岸的东方明珠塔亮着微弱的灯光。
林霜降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站着，刚拿出相机调试，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么早？”
她回头，看到沈知行正朝她走来。他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手里还提着两个保温杯。“给你带了热豆浆，”他把其中一个保温杯递给林霜降，“早上有点冷，喝点热的暖和。”
林霜降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暖暖的。她打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浆滑进喉咙，驱散了清晨的寒意。“谢谢你，很好喝。”
沈知行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黄浦江的方向。没过多久，天边渐渐泛起微光，从淡淡的粉色变成橘色，再到耀眼的金色。当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越过江面洒在外滩的建筑上时，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老式钟楼的尖顶镀上了金边，江面上波光粼粼，连空气里都带着温暖的气息。
林霜降连忙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沈知行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日出，偶尔会帮她调整一下相机的角度。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林霜降才放下相机，看着身边的沈知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格外珍贵。
“好看吗？”沈知行转头看向她，眼里映着阳光，格外明亮。
“好看，”林霜降点点头，认真地说，“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其实，”沈知行顿了顿，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我早就想带你来外滩看日出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林霜降愣住了，抬头看向他。沈知行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我第一次在武康路遇到你时，就觉得你很特别，”他看着林霜降的眼睛，慢慢说，“后来跟你聊天，听你讲毕业设计，讲你对老建筑的喜欢，就更想多了解你一点。林霜降，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林霜降的心跳瞬间快得像要冲出胸膛，她看着沈知行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知行看到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霜降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他用掌心裹住，慢慢焐热。“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更多的老街拍照，一起聊你的毕业设计，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好不好？”
林霜降的眼眶有点发热，她靠在沈知行的肩膀上，看着眼前的日出，轻声说：“好。”
外滩的风轻轻吹过，带着黄浦江的水汽，却一点都不冷。林霜降握着沈知行的手，心里像灌满了阳光。她想起第一次遇到他时的雨天，想起长乐里的银杏叶，想起那些隔着屏幕聊天的夜晚，忽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期待，都是值得的。
原来，霜降时节的那场相遇，从来都不是巧合。它是故事的开始，是温暖的序章，是往后无数个一起看日出、拍老街、聊梦想的日子的开端。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