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

风筝


杜先生这个星期已经三天晚归了,有一天的理由是加班,其余两天都是跟朋友吃饭。但是,回来,An没有闻到一丝酒精的味道。

An隐隐感觉到了点儿什么,杜先生比原来更加注重仪表,每天早晨都会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还会往腋下喷点古龙水,而且,每晚都是An先睡,但是却都是杜先生先醒。而且,睡之前跟醒之后手里永远都抱着手机。

有几次,An在杜先生洗澡的空隙,特别想去翻动他的手机。想起曾经的约法三章,互相不窥探各自的手机,包包。终究还是忍住了。

女人大多都是敏感的。

An心里开始忐忑,却是始终也没开口问,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的出牌。杜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吃过饭了。An一个人对着餐桌,也没了胃口。自己依旧日常的日子,上班下班,还是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净明亮。为了打发烦闷的生活,晚上去报了个瑜伽课,出出汗,排排忧愁。

这个月,例假推迟了近十天。An欣喜中带着些踌躇,很想告诉杜先生。可是俩人现在似乎已然貌合神离,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自己去买了试纸,证实了猜测。

犹豫了两天,还是跟杜先生讲了。他很愕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他们已经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有避孕措施,前两年一直对小生命的憧憬,早已被生活磨的顺其自然。杜先生只是紧紧的抱住An,讲,“我终于也要做爸爸了。”

后来的几天,杜先生按时回家,抢着做家务,贴心的接送An上下班。An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安静又平淡。

有一天,有个陌生的号码给An打来了电话。是个女人,她说,她跟杜先生在一起已经半年了,她的肚子已经隆起了四个月,杜先生答应她,要离婚娶她,可现在,杜先生要给她一笔钱,让她打掉孩子,可她舍不得,她求An让让位,她不能没有杜先生,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An拿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她什么也没有说,直到对方挂断。

An很内向,她没有贴己的朋友,她不知道该跟谁去商量。下班跟杜先生坐在车里,他问她晚上想吃什么?An居然报出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杜先生怔怔的看着An。An很平静,问他:“你告诉我,你的选择。”杜先生沉默的开着车。回到家,An她不说一句话,开始擦拭家里她能够看见的一切物品。杜先生拽住她,把她摁到沙发上,开始讲述。

原来,那女人是杜先生的同乡,An一直没有身孕,杜先生是家中独子,很想要个孩子。他没有想过要跟An分手,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就放,他只是想,让这个女孩为他生个孩子,剩下的,他都没有来得及打算。他最近几个月回家很少,他希望An能把他这个迷失的风筝的线紧一紧,他就不会飞那么远,可是,An一直没有拽线。

An只说了一句,“我现在拽线来得及么?”杜先生说:“她要二十万,给她就一切都结束了。”

最终,他们达成一致,给钱!An想,男人总会犯错,只要他肯回头就好。杜先生想,花钱买平安,An怀孕了,他要回头。

两年后,杜先生自己开了家快递公司。招了不少员工。他跟这些员工相处的很好,有时候晚上会一起喝酒。有个小邓,虽然是外地农村出身,人很机灵,每个月都是他揽的件最多,听说前年还在这个城市里首付买了房子。

有一天,杜先生请小杜吃饭,准备升他做主管。喝高了的小邓神秘兮兮的跟他说,“杜总,知道我房子的首付怎么来的么?说起来,我也真不是个男人,我老婆有个同乡,在大公司当经理,买了大房子,娶的老婆还是公务员!我们两个人就想着怎么都是一样的人,怎么过的差别就这么大。正巧,这个同乡经常找我媳妇儿,我们就合计着怎么从他身上弄点钱。呵呵…我媳妇儿当时已经怀了孩子,跟他几次之后,我媳妇儿就说怀了他的孩子…”

杜先生的酒一下就醒了,他很庆幸,他这个风筝的线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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