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住处在一个叫牛角龙村的地方。从这儿开始,花的脑神经终于连接通路了,能回忆起大段大段快乐、痛苦的记忆。
这个村被一个开发中的大道一分为二,花一家住的这边叫老村,大道另一边叫新村。花的好朋友住新村。村民们自发筹钱买了个小巴车、请一位村民当司机接送小孩。花一家作为外乡人搬入,蒋先生给司机2.300也把花送上了巴士。巴士不经过华上的私立初中,蒋先生就给华买了辆单车。华很开心地接受了,每天早上一手豆浆、一手包子,双腿旋转、一路向北,半个小时就到学校了。花到20岁也不会双手放开车头骑车,掌握不了平衡的奥秘,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
老村门口外原本是个公交车总站,每天很多大巴进进出出。旁边是个堆放钢铁的场地,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反正对放着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这可能是我最初关于土木工程的了解吧。后来蒋先生和两个妹妹的丈夫一起在厂房外的院子,划了一块地用来修住宅房。那个年代的人类什么都会,没有他们干不成的。虽然这房子有点不透光、阴阴沉沉的、总有不知道哪来的虫子钻进来,但还是给我们全家6口人带来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花关于牛角龙村的记忆,有痛苦、也有美好。厂外的院子杂草丛生,胡女士会从外面捡被让人掉、快枯萎的花回来种,还在两颗树下做了个秋千,闲时她还开垦了小几块农田。在紧挨厨房的院子里随手种上几根甘蔗,后来他们自己繁衍成了一小片郁郁葱葱的甘蔗林。
有次蒋先生带着花,去市场买菜。在卖肉的铺子区域,有个婆婆的笼子里关着2只猫咪,大概是作为食材销售。花想要把两只都买回家,作为宠物。蒋先生思考了会,把更阿谀奉承他、也更丰满的一只带回家了。他认为丰满的猫应该容易养,随便给点啥都能养活,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花当时倒没想过这两只猫是作为食材在销售,只是为她俩要独自生活而难过,躺在沙发上手遮住眼睛哭,不是很大声,她可不喜欢大喊大叫、大哭大闹。良久之后,蒋先生把另一只猫放在花怀里,花才停止了哭泣。事实证明,她俩彼此也并没有花想象中那么亲密,后来两只猫各干各的,除了吃食,并不会同时出现。
瘦猫猫经常消失,隔几天就少几块毛、带着伤口出现。胡女士总是耐心地拿盐水给它洗伤口,它可不吸取教训,等伤好了,又消失,等下一次出现又是身负重创。她这么瘦弱、却还是尝试当上了母亲,不知道是社会上哪只杂皮坏猫让她怀上的。但瘦猫猫不愿意吃很多食物,不知道是挑食还是想保持苗条身材,她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均夭折,享年不超过人类半年。瘦猫猫对她的孩子很不负责,她深更半夜钻进华的被子里,产下两崽。华醒来时吓了一大跳。在牛角龙居住4年后蒋家再次搬家,瘦猫猫从此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