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气还未消,秋风却悄悄的来了。
在即将到来的七夕之际,在商家们变着花样引诱人们消费,很多人也变着花样秀幸福的时候,好友的文章像是一股清泉,真实而沁润心脾。
我没有她这样的文字,还好,我们有同样的幸福。借着好友的字,也庆祝下我和C步入婚姻两周年。
因为我们清楚自己要什么,也用心去经营,我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越来越好。
有爱情,有友情,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吧。
嘿,这个我们的故事
文 | 琼
我相信,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一个命中注定者,来到我们身边,与我们互相守护,共同成长,幸福一生。当然,前提是需要我们用心来呵护这份感情,用智慧来滋养这份陪伴。
一、阴差阳错的相识
二零零九年,七月底。大三甫完。
艳阳烈,暖风熏。每日窝在家中吹凉风览闲书的我,终于耐不住内心不学习的愧疚和爸“年轻人不要贪玩以事业为主”的叨叨催促,返回了郑大。
去自习,却发现半年前占的位置已被侵领,满了书籍,贴了新的“此座已占”。
第二日在寝室待到十一点半,是自习大部队们回归的时候,未被占据的位置应该已空了出来。我背了书包去了北三。从101开始,逐个教室寻找。一楼,二楼,三楼,四楼,直至顶层,每个位置都赫然有主。眼看要到最后的教室了,淡定的我有些心慌了。有些慌张的我进了最末的教室,竟发现倒数第四排中间靠走廊的两个桌上空空如也,抑制住内心泛起的狂喜,低头查看抽屉,了然无物。激动万分的我赶紧就座,撕了张大纸,用粗笔写了四个大字:“此座已占”,用胶带密不透风粘在桌上。又取出不甚重要的几本书,放在了抽屉里。一系列动作完成,此座已彰明归我。
下午,看书(趴着午休刚起身?)的我,觉着后背被轻轻敲了下。回头,一张带黑方框眼镜的脸,问:“你是文学院的?”
“是啊。” ……(貌似还闲聊了几句,具体内容已经遗忘)
第二日,去卫生间,路过门口,站着休息的一个陌生男生对我笑笑,我直纳闷,对着他面上的黑方框眼镜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哦,原来是我后位的那个男孩呀。”便也回之一笑。
接下来的两日,学习的间隙,他会偶尔礼貌地敲下我的背,问:
“你的姓怎么读呀?”
“ZI”
“你们都学什么呀?”
“你自己看吧。”说着把书递给了他。
“你肯定看过好多书吧?”
“还好吧。”
“你文笔肯定可好吧?”
“还好。”
诸如此类。
又过两日,晚自习结束,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要走啦?”
“是啊。”
“你在哪个园住呀?”
“松园。”
“我也在松园住。”
“噢,这么巧啊。”
“是啊。”
“好了,走啦。”
“等下,我给你一起走吧。”
路上闲聊的内容多已遗忘。只记得一些。那时已走到松园的林荫道。
“你知道吗?你坐的位置,其实是我的。”他说。
“啊??不会吧?”
“是啊,我之前一直在那坐。”
“可是没有贴条,也没有放书呀?”
“我不知道位置是需要这样占的。”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不是郑大的,也刚来没多久。”
“哦,这样,那你是哪个学校的,怎么会来郑大复习?”
“北理的,我已经毕业工作一年了,想考研,就来了。”
“哦。那你现在坐的是谁的位置呀?”
“不知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男生。”
“哦。那怎么办呀?”我暗自揣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位置,才不能拱手相让呢。
“没事,先坐着吧,他来了我再坐别地儿。”
“嗯,好吧,真不好意思呀。”
“没事,你在几号楼住呀?”
“七号。”
“我十号。”
“那不是我们对面的楼吗?”
“好像是。”
“能不能加下你的QQ呀?”
“当然可以啦。”
接下来的几日,我些许忐忑的。若他如今位置主人归来,恐怕要四处流离了,我总归难辞其咎。所幸,一切平静。
接下来,日复一日,每日也重复着同样的程序。
早上我一般八点左右到教室,他已稳坐座位。其时教室人并不多,便打声招呼。两人既不陌生也不熟络,仅此而已。
逐渐地,我开始生出一丝不适。
每次进出,总要经过他。每次经过他,几乎总能感觉到正埋头的他抬头朝我张望。我最初还会回应,报以点头或微笑。可次次如此,我便微生厌烦。索性视而不见。
晚罢自习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经常发问:“要走啦?”我回答,稍停片刻,他总会说:“我也走。”于是两人便一起回去。可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享受一人安静。如是几次,当他再次发问,我便以“不回宿舍,去别地儿”的各种理由拒绝。虽如此,但他多次不厌其烦地发问,我不好意思次次回绝,便也偶尔一起回去。
一日下午,他又轻轻敲敲我,我回头。他递来一沓报纸,说:“《南方周末》,看不?”我大喜,接过来,翻出文化版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自此,便成习惯,他买了每期,首先把文化版块递给我看。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般。一直到研究生考试的前夕。
考试结果出来了,我依然在郑大文学院。而他,不知报的哪个学校,落榜,打算复习一年。
这一年,两人无甚交集,偶尔会QQ聊下彼此近况。考试前夕,在北操边上的小路上偶遇一次。自然,这一年,他进了郑大。此后两人的交集便多了起来。
二、水到渠成的相熟
我研二,他研一。
两人所在院系不远,寝室也都在四期。
对在校生来说,课业不繁重,时间大把,上网是每日必须。他有事没事便在QQ上找我聊天,时不时约出来去莲花市场吃个小饭。两人渐渐愈加熟络,他也成为我在郑大最好的异性同学。
11年5月29日晚十点,我正沉浸在豆瓣的五光十色,收到了新邮件的提示。打开,来自于他。是一封表白信。看得出来,酝酿了好久。文绉绉的,些许拘谨,很实在。如他人一般。信中说,第一次见我便觉得特别,一直以来喜欢我,虽知自己不合我标准,但依然愿意一试,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时,我的一些要求喜好,比如对精神交流要求比较高,喜爱安静,爱自由,一些想法异于常人,也是他追求的。
直到多年后的此刻,当我翻出被尘封已久的这封邮件,看到这些语句时,才突然醒悟到在一起以后他常津津乐道并引以为豪的话。他说,从最开始,便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是他喜欢、寻找的类型。同时我俩也是合适的。但当时以及此后很久的我,其实并不明确自己想要的人是怎样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过程,去懂得去明白。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两个人没有遇到别的合适的,另一方面,他也在坚持着努力,等待着我的转变。所以,懵懂不知的我,面对的其实是他的“放长线钓大鱼”。
当时的我,内心觉着他是异想天开,自然是一口回绝的。因觉得两人绝无可能,根本未把他的表白置于心上,依然看他是一个可靠实在的异性同学。他也毫无芥蒂,两人便如以往。
12年,我有一段简短恋爱。忘记何时开始,直记得七月底,发了一篇日志,将失恋伤痛直揭无遗。发日志后的第一时间,收到了他的询问。接着,约我出去聊天,一起吃饭,去他们院系楼上打乒乓球。令我记忆尤深的是,打完乒乓球他塞给我一盒少林素饼。我知他不善言辞,这些细微行动里,饱含着真挚的情谊。所以,当时的我,蛮感动的。但也只是对友人的感动。
此后依然维持着曾经,经常聊天,时不时一起去莲花市场吃饭。
13年初,有朋友朝我借钱,仿佛两万。我倾己所有,又给已工作的同学借了些,还差五千。朋友心急如焚,我便又想到了他。言明与他,他二话不说,给我转了五千。而他,此时研二,无收入,并不宽裕,是节俭惯了的。
13年四五月,考博失利。开始找工作。此时的他,开始频繁约我。聊天,吃饭。吃饭,聊天。记得一次外出,他坚持等我回校一起吃晚饭。我回校时,已是不早,两人去了菊园三楼吃了小火锅。又一次,和同门师兄吃散伙饭,发现莲花市场有一家店,自酿有美丽可口的梅子酒苹果酒,两人便一起去了。我喜那酒的味道,频频举杯,他也应着。未曾想,吃完饭出门,我神志清醒,毫无异常,他竟面红耳赤,走路摇摇晃晃。我惊呆了,竟有这般不胜酒力的男生。我诧异问他,你不能喝,为何不告诉我。他说,看你喜欢,陪你喝啊。我看着他摇摇晃晃回到寝室,直到下午六点,发信息说刚睡醒。
我知道,如他这般实在的男孩,虽木讷,却是一个靠谱的对象,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男友。当时寝室有一个女孩,很是贤惠阔利。直觉告诉我,他俩会是美满的一对。因此,便约了两人一起出来吃饭。结果自然未能如愿。后来他常笑我: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你来往保持那么好的关系,图谋的是你,你懵懂不知,竟还热心张罗介绍别人。
三、锲而不舍的相处
是六月吧。一日晚,我洗过头,未干,外面天微微雨。他约我去北操,我不想出去,便以多种借口拒绝,他一再坚持,说有重要事情与我言说。终拗不过他,我前往。夜微凉,两人夹杂在夜跑的人流之中,沿着操场跑道一圈一圈地走着。有跑步的男生不时经过,毫无顾忌地大声唱着歌。他说,我喜欢你,你是我寻找的类型。你身上有不世俗的东西,是我最担心以后的自己在世俗繁杂的生活中逐渐消逝的。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了解你、理解你,我也担心,你和别人在一起,那个人不会有我对你好。我对以后的生活设想是,我负责赚钱,负责家庭的物质生活,你可以专注于自己的精神追求,负责家庭的精神生活。
现在想来,当时的他能够在我接连拒绝之下坚持约我出来,并表达出这幅长篇大论,是多么的难得。因为,婚后我才发现,两人出现问题时,他并不善于主动解决。在情感沟通方面,他不是不善言辞,而是不会言辞。(嗯,如今在我的影响下,已经进步好多了)而他的这些斟酌,在当时的我听来,是相当不以为然,甚至是有些幼稚的。好听的话易说,可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又岂会被几句“花言巧语”打动?所以,我的回复依稀是:我知道你所表达的意思了。我不敢说以后,以后的事情我们无法预知。但我对你没有感觉,也不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当你是很好的朋友,但男女朋友,眼下是不可能的。
还是六月吧。通过了河大出版社的考试。和蓉蓉开始计划良久的毕业旅行。出发的那天傍晚,在开往火车站的B12公交车上,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中的他,异于平常。应该是喝酒了,有些语无伦次。他说他很尊敬的家族中的一位长者去世了,很难受。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又问两人能不能在一起。 面对即将到来的旅行,兴奋的我在拥挤熙攘的B12中,敷衍性的安慰了他几句,依然坚持着之前的回答。我说完,那边的电话便胡乱地挂了。
六月底,搬寝室。他自告奋勇,找了友人开了大车帮我。到了曼哈顿家的楼下,他和友人呆着了。七层,无电梯。而我书又良多。两人便一箱一箱地往七楼背。
七月份,开始在出版社上班。一日,他忽然说,我送你些书吧。不喜无故接受他人尤其男生礼物的我,认识迄今,和他吃饭一直也是坚持AA,对此自然是拒绝的。他说,我论文得奖了,发的书卡,用不完,你不用也就浪费了。我送你做毕业礼物。听他如此说,我略作踌躇,想明年他毕业可以回礼,便答应了。选了一套心仪已久但因昂贵未曾入手的竖排影印脂砚斋批注的《石头记》。婚后闲聊我才得知,当时学校发的其实是现金,为了让我接受,他才谎称是书卡。
在出版社待了两月,发觉那里并非我所喜。思虑再三,还是喜欢做老师,便去了一个中专。工作相当清闲。那时已有微信,我无事便发一些感想,作为QQ空间里忠实粉丝的他依如以往,总在下面留言。不知为何,两人的聊天较之以往深入了许多。我突然发觉,这个男孩子并非如我对理工男一贯认知的那样肤浅浅薄,他的一些认知思考相当深入独特且成熟,三观思想和我也颇为一致。我对他的态度开始有了转变。
我经常口腔溃疡,几乎保持着半月一次。那日,疼痛难忍。晚上下班,他让我下楼。原来他特地买了药粉给我送来。那时已不早,未作停留,他便赶去坐一个多小时的夜班车回郑大。攥着那药回了屋,嘴巴里喷了药粉,果然疼痛暂止。我站在镜前,心里泛起了温情。
又一日,晚上他来找我吃饭,在曼哈顿附近的小饭店里,他又旧话重提。我终于答应,两个人相处试试看。若是相处得好,便成为男女朋友。否则,就罢。
那时的我,其实处于极不正常的状态。12年情感上的受伤,13年的考博失利,再加上别的一些事情,使得我一直尊奉的价值观崩溃。梦想的破碎,对人认知的失调,未来的不可期,令我陷入了低落的深渊。心头如压了大石,情绪暴躁无常,对任何事情提不起兴趣。直到很久以后,对照着抑郁症的条条框框,我才知道,自己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所以,与他相处的那些日子,我无法自控地不可理喻。两人说好的一起吃晚饭,他兜兜转转从郑大辛苦跑来,看到他的那瞬间,我便不耐烦地让他离开。如此言行举动,不可胜数。而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不予介怀,忍受着我。
终于,在我又一次口出“两人誓不往来”的恶言之后,他便不再联系我。而我,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直到寒假。
四、尘埃落定的开始
年自然是在周口过的。
那一日,不知因何而起,妈又一次“嘲笑”我找不到男朋友。我禁不住回嘴:“喜欢我的人很多的。”妈立即回应:“那你有本事给我带回来一个让我看看。”“我现在就可以带。”“那你带。”“带就带。”我便想起了他,立即打电话,问他假期是否有空,若有就来我家一趟,若没空就算了。他连声回答:“有空有空。”
爸妈对他印象蛮好,评价也不错。
两个人又开始了联系。但依然是相处阶段,并非男女朋友。
14年。
虽已上班,但每月工资仅够勉强度日,有时还需爸妈资助。尤其房租,全由爸妈支付。又要交房租了,六个月的,工资未发。那天他来找我,临走时给我一沓现金。我推辞不要,塞回给他。当他离开,我回到屋,却发现包里多出了那沓红色。不知何时,他偷偷塞进去的。
其时态势实质已定:做几年好友,知其勤奋上进踏实可靠;聊天的深入,发现二人精神思想的投机与契合;对于我的恶躁,他毫不计较的包容;没有花言巧语,但倾囊与我。平日相处中的百依百顺任劳任怨毫无怨言更不必说。
3月份的一个傍晚,当他再次试图牵手的时候,我没有拒绝。
终于确定了他男友的身份。
五、生活未竟,幸福不止
他常说,从09年的一见钟情到14年的确定关系,近六年的时间,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问过他,在我最不好的那段日子里,他为何能坚持下去。他说:“我知道那时并非你的本来状态,你的本性并非如此。我也知道,你一旦走出来,就会好了。但是,那时候你伤我挺重的,我就快要放弃了。你给我打了电话。”
事实也确实如他最初所料。
在一起后的我们,婚后的我们,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走。三观的一致,精神世界的深层沟通,彼此之间相互的尊重、理解和包容,使得我们愈加契合无间。人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对于我们来说,婚姻恰是爱情的开始。时光的流逝,日子的琐碎,令我们更加相知、相惜、相怜、相爱。两人的感情,在这个小家的朝夕相处中,被打磨成玉石,熠熠发光在我们紧握的掌心。
最好的往往就是身边被我们所忽视的。愿每个人都能珍惜当下,把握幸福。
三周年快乐,七夕快乐,即将到来的生日快乐。
此文送予你,做礼物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