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有想起过去的梦想了,那时候阿郭还在上大学、我们都很年轻。那年十八岁我高考失利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沦我自我安慰说年轻还可以接受失败,往后只是再也不再天真了。
夜里阿郭拿着把吉他慢悠悠的唱着尧十三和宋冬野的民谣,我说:你们这些民谣歌手怎么标配就是烟和酒呢?他没有立刻回应我,等歌唱完后说:你错了,民谣的标配是坎坷的理想和失意的爱情。我想也对,干了这杯,敬那该死遗憾的过往。
说起来这些年阿郭的模样真是大变,以前那个白嫩嫩的少年,如今头发缭乱、油光脸面的大叔样。声线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清澈见底,今日的烟酒嗓我听了都嫌弃。还记得他以前曾一度是一些小女生的青春,估计现在那些女生看见阿郭这幅模样估计会很悔恨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入大学的第二天,宿舍里是普通四人房的,可第一天的时候少了一个室友。”结果他妈的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敲起了门,“你们好,我是你们即将同窗四年的朋友。我的起床气差点拿拖鞋砸上他的脸,还好有剩下两个室友拦着。他漏出愧疚的笑脸对我说抱歉,坐下来时我注意到这个人身上背着一把吉他。心想学校里又没有音乐系应该是爱好吧,“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问道。他支支吾吾说忘记昨天开学,宿舍里顿时一片鸦声……
在大学里我们偶尔会去搭讪操场在跑步的学姐,而这种情况下一般她们都只对阿郭感兴趣。我们也像热血男孩那样打篮球赛输了后不甘心,整夜苦练球技。我们还一块在宿舍里开了一间小卖铺,什么辣条小零食之类的还有避孕套。这回忆我们经常一个人想念,然后下次聚会大家就没完没了的谈,说说着就很容易流泪。
这是我与他初次会面的场景,后来我才了解到他高考原本考的是武汉的一所音乐学校,可惜父母反对。说来可笑是父母从小让他学习乐器,可长大之后孩子想学音乐他们居然会觉得他疯了。我曾问过阿郭的梦想,他说他想做流行音乐,唱好听的歌给很多听。那时候我们都很天真,我半开玩笑的说那到时候咱们签约唱片公司,我给你当经纪人,我们开巡回演唱会,我们给最爱的人写歌……这些事情多年后我和阿郭聊天说起,他说那时的梦想他还记得,只是不再打算实现他了。
学校的歌唱比赛阿郭从来都是拿到手软,也经常参加各种晚会。有一次参加一个邻校的晚会时他认识了她,那天我也跟着去了,阿郭唱了一首周杰伦的《青花瓷》。底下观众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舞台,晚会结束后我远远看到阿郭接了一个女生的花之后就和人家走了。他说是一见钟情,我笑道是不是人家长得太好看了。阿郭后来说过这是他的初恋,这段感情只持续了12天就结束了。我不清楚他们之间为什么这么快,那晚阿郭一直在喝酒,时不时的弹着吉他。等到醉了嘴里才说:为什么这么累。事后我经常对他说:你那根本不叫爱情,那么短的时间。只能说离开的都是过客,一见钟情就很可能意味着你们就是一时的吸引而已。
这段可笑无聊的感情倒没给阿郭沉沦太久,过了一星期他就又笑的像个孩子,该吃就吃,该睡就睡,该唱就唱。他硬撑着嗓子说:世界上总有些事情比爱情重要,比如呢?——梦想。那时候我真喜欢这个无谓的少年,真心希望他永远在我身边不变。
某天阿郭拿着快乐男生的报名单来找我说他想参加,我当时鼓励他去。后来结果全国20万强,他倒是挺坚强的说:人外有人,是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自己的梦想。——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拿着中国好声音的报名单来找我说他想参加问我等意见,我第二次鼓励他去。后来现实,太饿吃了梦想。第二次无缘音乐梦时他回来告诉我他想放弃了,明年就该找工作了,内心在告诉阿郭别老整天弄些没用的。阿郭也曾坚持过,多少人都嘲讽过他的音乐梦。他没有天赋只有一颗热爱的心,可经历很多事情后他说我的梦想死了,你忘了过去我的模样吧。其实我以前真的很羡慕他,长得男神唱的好听就是嘴欠。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都想当个屠龙的少年,可为什么最后都变成了恶龙呢?
后来他考了公务员,有了稳定的工作但一直没有结婚。我们曾经讨论过公务员,他说过一直觉得公务员特无聊,宁可在公路边卖歌也不愿当公务员。呵呵,真香啊。阿郭开始喜欢留胡子,四处旅行。他时不时的给我发了旅途中的景色还写过几封信,他在信里头说道这些年他去过高山冰川,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们。他回忆起他的梦觉得那并不可惜,自己虽然偏离了当初的轨道,当时如今的自己才是最好的。我看完后很欣喜看着窗外,突然觉得假如现在让我们重来一次清楚,我们都会选择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