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卧在火车的小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感觉屁股已经和平底硬座融为一体,胸部已经和折叠小桌合二为一,才觉醒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猛地站起来后,果然发现自己前凸后翘的身材变成平面了。
然后,又猛地瘫倒下去,腿睡麻了。
接住自己的是身边的女乘,但在她的手接触到我的身体之前,我已经停止了下落,原来,是她的胸部架住了自己。
这回,我的腿更麻了。
坐稳后,抬起头,发现女乘客容颜犹存,可胸器令自己不敢直视,只低头道谢。
我说,谢谢你哈,刚才睡多了腿麻了。
严琦说,现在麻的仅仅是腿么?
我瞪了严琦一眼,然后目光转向身边的女乘,女乘听到也笑了。
女乘说,应该的,我睡多了下面也会麻。
听到这,我咽了口矿泉水,冷静一下,接着问,你在做什么。
女乘指着笔记本电脑说,正在看美剧《生活大爆炸》呢,里面的Jar太逗了,Jar又黑又亮真好玩。
群众看了过来,我把刚喝的矿泉水呛进了气管。
我说,是Raj吧,那个印度小伙,不是Jar。
其实我想说Jar的发音更容易让人联想到咪咪。
女乘羞红了脸,说,嘿嘿,真不好意思,我英语不太好,从小就羡慕英语好的人呢。
我说,It is ok, everything is gonna be fine。
然后严琦就在对面不停的咳嗽。
我对女乘说,这样,我们留个电话吧。
女乘说,电话不方便,还是加QQ吧。
然后她起身上了厕所。
我赶紧登陆QQ按照她说的号码输入添加好友,接着显示,验证问题是:我的电话号是多少。
等她回到座位,我表现泰若自然。
我说,现在电话和QQ都不流行了,现在靠谱的人都玩微信,你有么?
女乘终于得意的说,当然有了。
我说,我摇你吧,只要你在附近就能摇到。
女乘说,恩,摇到了,你叫艾斯M男孩?
我羞涩地说,恩,见笑了。
女乘问:艾斯M是什么意思?
我大悟,原来笑还没见到,忘记女乘英语不好了。
我说,艾斯M嘛……是失眠的意思。
女乘若有所思,然后我亲眼见到女乘更新了微信的签名:最近经常SM,好疲惫,不过渐渐习惯了,天亮了就好了。
突然意识到谎言的伤痕原来这么大,觉得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岔开话题。
我问,对了,你单身么,对爱情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么?
女乘说,恩,单身,其实我是一个想法很简单的人,就想找个患绝症的富商一心一意的照顾他到康复,然后这样一直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
我说,好纯真,真羡慕你这样一点都不复杂的人。
女乘会意地笑了笑说,我自己也羡慕自己,真高兴认识你,我要下车了。
我这才意识到火车马上进站了。
望着女乘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世界少了点什么,但是,看着手机里女乘微信的签名,突然又觉得,少了那点什么也没什么。
火车又启动了,我的几条腿也都不麻了。
我问严琦,我们还有多久才到目的地?
严琦看了看手表说,大概还有20多个小时吧。
我大惊,问,不会是你手表停了吧?
严琦说,停的不是时间,而是你的意念。
我说,不管停的是什么,我坐不住了,我要下车。
严琦说,那下站进站的时候,我们利用停靠时间出去走走吧。
我说,那也行。
然后,火车如期而至的进站了,顺利程度超乎我们想象。
我问严琦,这站停靠时间多长时间?
严琦说,这站是大站,大站的停靠时间是5分钟,足够咱俩活动了。
我说,好,咱俩去车站里买吃的去,火车上的太贵。
严琦点点头,说,严重同意。
火车刚停稳就有人上车,我和严琦逆着人流往下挤,用了吃奶和奶粉的劲才挤出来,刚走到火车站门口打算进去买东西,就听见火车汽笛响了。
我急了,问,你TM不说这是大站能停5分钟么,你到底听谁说的。
严琦说,我是亲耳听火车里广播说的,一点没错。
我说,火车广播里怎么说的?
严琦说,亲爱的各位乘客,下站是大站,请下车的乘客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我抬头,看见车站内的牌子赫然写着五个字:大占火车站。
这是这辈子遇见最坑爹的事情,等到我和严琦跑到火车前,火车门已经关上了,然后我和严琦马上跑到了我们座位的窗户外。
我向里面坐在我们旁边的哥们喊:兄弟,我们上不去车了,麻烦把我的黑包扔出来下吧,谢谢你,谢谢你啊。
窗户里的兄弟一眼就认出了一直坐在他旁边的我们,然后顺手就把黑包扔了出来,还边说着,不客气,你们坐下趟车吧。
那兄弟扔完的第二秒车就启动了,然后车窗里又传来了骂喊声。
是另一个哥们,破口大骂着,二B阿你,你TM把我包扔出去了。
然后我和严琦看见一个脑袋从缓缓行进的车窗中探出了脑袋,朝我们这边比划大喊着,兄弟啊,那是我的包啊,我下站下车就回来取,有重谢,等我给你们打电话啊。
再然后,那个哥们扔过来一个电话,我刚好接住。
火车越开越快,远处飘来了那熟悉而又幽怨的声音:哥们,千万要等我电话啊……
我和严琦望着消失在地平线的火车,顿时傻了眼。
严琦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那包里都有什么。
我说,等我看完这包里都有什么我再告诉你,我先保留一下情绪,呆会再选择性释放。
接着,映入眼帘的,有很多天书般的设计图纸和几沓钞票。
严琦看着钞票,目瞪口呆。
我说,不要表现的这么没见过世面。
我触摸了一下钞票,突然感觉腿又麻了。
过了好一阵,严琦问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包里有什么了吧。
我把手中的电话关了机,说,没什么。
严琦说,那你打算选择性释放什么情绪?
我说,我的情绪就不释放了,还是留给车上那哥们释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