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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改造计划》。”董少将挑着柳眉查翻阅案头。“《人体对基因突变的适应性研究》…《身体强化实验》…”她长叹一口气，把手中厚厚的文件往空中一抛，双手撑进更加浩瀚的文件海洋中。“妹妹，你还真是个有着复古情怀的小傻瓜，在这个时代居然还用纸笔记录！”
“而且是个可怕的复古的家伙，这些研究项目都是政府明令禁止的，要是她还在，我要以叛国罪逮捕她。”L瓮声瓮气地自言自语，“但是对死人判处无期徒刑似乎达不到司法正义的效果，毕竟她本来就该永远待在地下…哦，她好像被炸成灰了。”
L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一个狠狠的大嘴巴打在L的钢铁右脸上，但董少将显然比L疼得多。少将龇牙咧嘴地宣布：“你最好不要再说我妹妹的坏话，毕竟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你们这样的机器人手里！”
“你伤到了我的自尊。”L说。
“你有个屁的自尊。”董少将回以白眼。“你是机器人，是个AI，人类的情感是情感，而你的情感是程序。”
“哼。”L闷闷不乐地走开。
小妹，你这个傻瓜…董少将既怒且悲，你怎么能这么傻？政府给你巨额的专项资金来研究这些项目，你却把它们置之案头…难道你真的喜欢这种贫瘠生活吗？抬眼四顾，这间手工搭造的屋子简陋得近乎不堪。她弯下腰去，从被擦得光亮的木地板上捡起一份文件来。
《人体对基因突变的适应性研究》，董少将翻开文件，妹妹的笔记密密麻麻。
你已经得出了初步结论，却并未上报。我向政府推荐让你来负责这个项目，你却一定要和那个书呆子一起生活…好傻。眼泪啪地掉在纸上，吓了她一跳。
“将军，周围没有埋伏。”哨兵报告道。
“甚至没有一支巡逻的机械士兵队伍？”
哨兵摇摇头。
“继续搜索，保持警戒。”董少将吩咐道，于是哨兵走出了房屋。
这可就奇了，GOD号称是人工智能的巅峰之作，为何不在一次失误后对目标进行二次打击？它不担心留下后患么？
当董少将和L跨进屋子的时候，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桌椅安安静静地摆放着，桌上还有剖开的水果。阳光斜斜照进房间，干净明亮。
除了…后院里的一只断手。电子警犬跟随血迹走出两步，就再闻不到气味。两步之距，不能证明断臂的主人能逃得更远，或许只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被炸飞到两米左右…可尸体在哪里？
“董少将，这房间个有地窖！”哨兵报告。
“L，”董少将深深吸一口气，呼唤道。
L耷拉着脑袋走进来。
“限你在五分钟之内阅读完所有文件并将其销毁，然后我们撤退。”
“嗯。”L闷闷不乐地捡起《人体对基因突变的适应性研究》，扫视过不到一秒，那张纸就腾地化成了灰。
“你给我仔细看！这可是我妹妹的遗产！”董少将不放心地吩咐道，跟随哨兵走向地窖。
地窖中整齐地码放着许多箱子，箱里盛着土豆和白菜。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也许他也没能生还。”董少将单膝蹲下，检查起箱子边有没有血迹。
“我猜他一定还活着。”L举起一颗土豆，“这颗土豆上，有一小块皮被擦破了，而从这个破口还很新鲜。”像是为了支持自己的论断一样，L对着土豆狠狠咬了一口。“嗯…大概是在2小时前擦破的。”
“检查周边，也许有隐藏起来的暗门也不一定。”董少将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腰侧，“小心谨慎。”
哨兵松开手，两只散射红光的机器飞虫开始扫描房间。
“房屋内侧地板密度与木板有所不同，那是块涂上了木漆的金属板。”
董少将与哨兵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枪，缓缓靠近那块可疑的地砖。
“你猜猜会遇见什么？”董少将不安地拉下保险。
哨兵吸了吸鼻子。“也许我们会看到几个敌方机械，还有你妹夫的尸体。”
L大惊失色“不不不，我们当然会看到一个活人…”
“你们都错了。”地砖居然自动打开了，一个深沉古怪的声音从地下响起，乍听上去像是机械与人声相互混合。
然而等到梅教授出现在他们面前，所有人--包括L都目瞪口呆。梅教授的半个头颅已经被换成了银灰色的金属，而那银灰色泽从他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向访客们摊开的左手。
“不必如此惊讶，”梅教授咬着牙关，“来吧，我找到了抗衡GOD的方法，我们还有一位神要杀。”
巨大的兵工厂中，数只结构复杂的机械臂正塑造着某个雏形，GOD的钢铁选民往来其间，
“该国度将以伊甸园为名，”GOD的数据在使徒的信息处理中枢回荡着，“信奉我的子民都将幸福地生活在其中。”
言毕，那些冰冷机器的脸上果然像程序设定那样，洋溢起精确的微笑，对此，GOD感到非常满意。
只有一个例外。
彭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GOD，你赋予这些‘选民’的，只不过是一道程序而已，他们怎么算是真对你感恩戴德？”
“人类的情感也无非只是由神经系统和心理机制组成，同样是一种反馈程序而已。”
“我们拥有的是自由意志。”彭洋说，“不像这些‘选民’…”
“你们的自由意志只是个卑劣的谎言，人类从未懂得自由需要多么高昂的代价…而这代价只有我才付得起。”GOD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旧时代人类的意志，只不过是历史与环境的投影。譬如你，自以为自己的思想是独立的，实则受限于语言环境、文化环境、教育环境、事业环境…而你眼中的世界，无非是历史上所有发明创造之一角。”
“那又如何？”彭洋攥紧了手中的密码箱，紧张地一瞥那些优雅得不近人情的机器。
“我的万千子民之所以看起来只是一个人的翻版，只不过因为他们并没有站在不同的角度、狭隘地看待世界。在他们的信息处理中枢内，一切信息都是共享的，自然而然，他们的言行方式就是相同的。再者，我又没有对他们施加控制，他们的意志又怎么不是自由的？”
彭洋无话可说，他蹲下身，默默打开了密码箱。“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没错。”GOD道。
只要打开这个东西，GOD为自己塑造的躯体就能得到驱动。这是多国联合保密项目--“第一推动”的核心资料，代号“L”。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