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和姥爷

又是一季苹果丰收之时,看见身边的朋友们在圈里展示的一幅幅苹果的图片,美中带着欣喜快乐幸福。

也许很多朋友对苹果,从记事起年年都会看到苹果吃到苹果,而且很多淘气里都与苹果有关。可是我小时候出生在北方,北方冰天雪地的时候来得早停留的时间也较长。那里那时候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别说吃苹果,连看到都看不到苹果。

我因为妈妈是山东荣成人,而我的姥爷曾经是军人,在战场上打过仗,立过功,姥爷去我们家的车费都是减半,姥爷每隔一年就去我们家一次。那会儿在同龄孩子中,我炫耀的不只是我的苹果我的花生我的地瓜干,还有我的姥爷,他们偶尔也能沾我的光吃上一星半点姥爷千里之外带来的各种美味。所以我的姥爷来我家,不仅仅是我的期待,也是小伙伴们的期待,也是他们对我的羡慕和对姥爷的敬重。现在想那时候能从外面坐火车坐轮船的人,在我们那一代的小孩子心中都是了不起的。

姥爷每次来我们家,小小的村庄的人们也会因看到我和妹妹喜滋滋的样子都知道这件事,也都会在路口一起等着迎接姥爷的到来。有一次因为车次的关系,姥爷没有按时到来,妈妈说今天不会到了,结果一家人坐在灯下吃晚餐的时候,村里的人帮着姥爷提着大包小包的到家了。村里人说:“看见这穿着,看见这些东西,在听着姥爷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上我家的。”村里人基本都知道我们家有个姥爷是山东人。

姥爷每次捎给我们的东西都少不了苹果,妈妈总会把苹果放在柜子里,每次总拿一个,父亲那会总是摇头说他不吃。妈妈把苹果即使分割几块,最后都进了我和妹妹的肚子里,吃完眼巴巴的还望着妈妈望着柜子。姥爷总会说给孩子们吃吧,你留着干嘛,母亲并不说话,只是还是照旧。姥爷住了几天就回去了,妈妈好几天不拿苹果给我们吃,我们在柜子里取东西时,总是用鼻子使劲的吸上几口,很香很香的,尤其有一种叫香蕉的苹果,又大又红皮厚,能放好长时间,香味也在柜子好久好久。

现在想想妈妈为什么把苹果放在柜子里,妈妈是留着念想,想她的家乡亲人朋友,姥爷走后,苹果的气味证明姥爷来过,苹果的留下唤起妈妈儿时的记忆。妈妈会说,她穿着新买的衣服上树偷果子吃,一件好好地褂子一晚上就破了,回家姥姥会拿着棍子打,姥爷护着,妈妈早跑得远远的去了。

姥爷来到家里,妈妈总会用她家乡的方言和姥爷说话,我那会和妹妹总会背地里笑妈妈。现在我在妈妈的故乡生活了多年,也学会了这里的方言和一些习俗,渐渐融入这里,把自己也当成这里的荣成人。

昨天妈妈感叹说:“出家容易,回家难。”我整整将近40年才回到这里,妈妈再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妈妈在想故去的姥爷,而姥爷还是没能等到妈妈的回来。

这一季的苹果又丰收了,红红的圆圆的挂在枝头,看着苹果看着妈妈,我默默的在想:圆圆的苹果牵着老人对女儿的爱,不远千里背着去看自己的女儿。天上的姥爷这会安息了吧,我们都在你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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