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周,陷在很痛苦的情绪里。无法逃离,身体也随之变的极差。越来越能感受到身体、意识与灵魂的深切连接,一方出现堵塞,其他两部分也会受到干扰。
我想,生活在俗世之中的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情绪与心性的反复不定,俗世之外得以解脱的人不过是得到了一种恒定的状态。朋友问我,你为什么痛苦?想了很久,终究是没有回答。的确,痛苦会有原因,那些表面的痛苦,由情生发出的,由利益生发出的,都会有其产生的源头。我把自己的关系简化到不能再简化的状态,所以一切的源头不过由自我产生,我努力寻找那一源头,却始终揪不住他的尾巴。痛苦就此深陷,整日处于朦胧状态,丝毫感受不到当下的力量。
姨母生病,很严重的病。她的伤痛、害怕与恐惧,麻木着我,内心不敢相信昔日精力旺盛的她会走向这一步。始终不曾觉得这是真实的,如我终日在做一个荒迷的梦魇。可发生的这一切,让父母逐渐变得清醒。那日傍晚,母亲终于发泄,她哭的厉害。只是祈求我,求我珍爱身体,求我变得快乐。我是不孝的,一切本应在这个年纪获取的轻快与玩乐,我却从未珍视。有时觉得我是勇猛无畏的,有时觉得这种勇猛又是另一种的畏缩。他说:内省无趣。而我沉迷,只会与自己打交道,纯粹的快乐甚多,痛苦也甚多。却依旧固执。
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开始不愿去表达自己,为何与人面目相对时,却始终说不出关于自己的一言一语。
原来我只是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它,保护着一份信念。
那么固执,那么死抓不放。
我们究竟要多么用力,才能不让心底持守的简单轻易流失。而首先想要破除它的往往是我们身边最亲近的爱人。这种源自于保护名义的破除具有很强大的杀伤力,处理不好,关系与信念都会遭到折损,不能逆转。始终佩服那些跟随心念做事的人,成与败,苦与乐,与他人何关。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桥。我们必须要去学会把握言语,它的力量太过强大,不要轻易使用言语对他人造成干扰。一日午饭,父亲与我说:若你觉得与人沟通很难,那就去成为一个好的聆听者,同样,你会得到朋友。
近日清晨,给自己准备早餐时,母亲总是听到声响,起床看望。三明治快要吃完,母亲端来牛奶;热昨晚剩下的粥,母亲关掉煮面给我。晚间回家,锅里总是保温着新鲜的热红豆粥,旁边配着清淡的拌菜。她开始检查我在家的每一顿饭食,希望可以以此来滋养我的身体与心情。小时候,他们对我极为严格,一言一行都透露出对我抱有的期待。随着年龄的递增,与经历的变化。他们如今对我要求极为简单,只是希望他们的女儿可以安稳快乐,其它并不奢求。而这样简单的希冀,我却从不曾满足他们。
周末与朋友谈完事,去看“ 无用 ”的展览—百年老衣展。很喜欢这个空间,也很喜欢它的每一期展览。从民间收集来的过百年的衣物,有孩童的红棉袄,有藏族人宽大的衣袍,有朴素百姓的蓝色单薄衣褂.......有些已经打了很多补丁,有些沾染了人的汗渍形成污黑的淤泥粘在衣领,有些却依旧干净完整。从这些衣物中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思,衣物一代代相传,人逝了,它还在。最喜欢那件红色小棉袄,极小,颜色也极正。即使现在刚出生的婴儿也无法将它穿上身,可见人的进化。可是,缝制这样一件小棉袄到底承载母亲多少温晴与希望呢。时间会流逝,而情爱会始终伴着这件衣物存在,从未损失分毫。
这周插花时,怎样也找不到感觉,好像从未插过一般。花道是一种当下的艺术,也许是因为近期的我与当下失去了连接,便也无法与花朵产生交流。当缴尽心力的完成作品时,老师却说很有感觉。她说,这个作品一看到就会知道是我插的,与我气质相符。可是她也与我说:你是有感觉的,但是依旧要注重规则与法度,前期你还无法脱离这些。我想插花如此,做人也亦如此。不遵守谈何打破呢。
这两日清晨,天气终于转晴。近日总觉得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有较为清晰的感应,能够感受到哪些人,哪些事,哪些话语究竟为什么会发生以及将要对我产生怎样的影响。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而我,也一定会从每次痛苦中得到对自身更为深透清醒的觉察。
好似一位孩童,将心爱的娃娃捂在怀里。倔强而无畏地面对所有人。谁,也抢不走它。
感谢你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