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生日

2019年5月13日,母亲节第二日——今天,是母亲的生日。父亲,也于今日再次入院——病痛的折磨,唯有这一种让人心安的举措了。虽然,父亲的病总以一种压抑的态势,叫人惶然,一如今日阴霾的天气,让人难以舒展一次深深的呼吸,可是时光不曾悲停,日子仍得继续。那么,母亲的生日还是要过的。

说起生日,也不过是极其简单的一个过场——无非是我亲自下厨,为她做几个家常的小菜,只不过比平日略显的隆重一点罢了。我时常愤恨于母亲的节俭,一方面觉着她太过辛苦,一方面,她竟不能让我痛快的表达一下哪怕是一点点奢侈的所谓的孝心,或者我是想在哪所谓的“孝”上增添一点好看的华彩?母亲终是不能让我如愿。她是那样一个无所求的人。幸好,我还是入得厨房的,一顿简单的饭食,终究让她没有再辩驳的理由,我也得以满足了自己一点小小的私心。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广厦千间,夜眠八尺”。我的父母便是以这样无所求的态度,执着的过着如苦行僧般简朴的生活。即便父亲已经病痛缠身,似乎也不曾明白“享受”二字的含义——真是可惜了他的教书生涯。母亲,便更是不用说了。这常常让我愤懑,甚至于激化为家庭矛盾。论起,这其实是我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我也尝在夜阑人静时,如顿悟的佛陀,化身一道清风,一点流萤,清风半夜鸣蝉,无欲无求,眼里已容不得一丝尘世的烟火。到得鸡鸣日升,却又原形毕露,夹杂在熙熙攘攘之中,也似一个泼妇般不愿受半点委屈——到底没有他们那般彻底。

于是我终究拗不过他们,便只得这样道貌岸然的想着——反正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这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安慰。可是,我终究是不清楚,这到底是我希望他们开心,还是我想让他们让我开心?真是矛盾啊!矛盾到已到不惑之年,仍是惑的很。

只是,沧海桑田,古人云:千年田地八百主,田是主人人是客。惑与不惑,对于世间来说,倒也没有太大意义——你们终将逝去,而我依然坚挺!人人都只是过客,父母与我,我与父母,以及我的儿女,相互都是个过客罢。不过是在彼此相遇的生命中,存有深深的烙印,便有了那千丝万缕的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不能忘怀。

人间最怕“俱往矣”。到最后,忘与不忘,均得俱往。想来,实在是一件悲伤的事情。那么,病时当寻医,生时当庆贺。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时且高歌!祝母亲生日快乐,愿父亲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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